() 辦公室。
白橫雲關上門, 問淩辰，“喝什麼？”
“咖啡。”淩辰一點不客氣, “第三個抽屜裡第二個罐子裝的咖啡豆。”
白橫雲瞪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淩辰毫不猶豫地出賣了同夥, “老淩說的，他說裡麵放了你的珍藏咖啡豆，他死皮賴臉也隻喝過一回, 讓我加油。”
見淩辰大咧咧地坐下了, 白橫雲挽起袖子磨咖啡, 一邊問，“怎麼忽然過來找我？葉宵呢，傷怎麼樣了？”
想起之前的驚險，白橫雲也輕輕歎氣, “昨晚我在樓上, 他在樓下和豎瞳人交手。幾乎是接近人類極限的身手, 對敵人毫無懼意, 動手利落，真的很強，但他才十八歲。”
她都不敢想, 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才會在十八歲就這麼強大。
“已經哄睡了。”淩辰背靠著椅子, 坐姿鬆散，“他肩上的肉都被豎瞳人抓爛了，幾個血洞幾乎對穿。醫生把原本的紗布取下來重新包紮, 硬是吭都沒吭一聲。”
白橫雲蹙眉，“沒用麻藥？”
“嗯，沒用，麻藥用了會影響身體反應速度，小毛毛和我一樣都不愛用。”
“那趁你們還沒走，晚上我去廚房給葉宵熬點湯，”白橫雲又瞪淩辰，“你可彆偷喝啊，葉宵還小，多喝一點能長高。”
“好好好，我不喝，我守著他喝完。”淩辰手閒不下來，一下一下地拋著筆蓋。辦公室裡很安靜，隻有手磨咖啡機的聲音。
隔了一會兒，淩辰語氣平常地說話，“我明天出發去一區，隻帶江燦燦他們走，二部的預備隊全員都會留下，你有什麼事，可以找他們。”
敏銳地從這句話裡聽出了彆的意味，白橫雲轉身拉上窗簾，再度看著淩辰，“什麼意思？會出什麼事？”
她雖然隻是搞科學研究的，但因為研究方向，遭遇危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淩辰也沒想瞞她，將握在手裡的筆蓋放到桌麵上，“開會的時候，我站起來接任務，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看錯了，減將軍的表情漏了一點後悔出來。”
“後悔？”
“嗯，減將軍城府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表情都已經成條件發射了，很少能從他臉上看出真實情緒來，但我確定，那時，他確實後悔了。”淩辰垂眼，“這種表情我以前見過一次，是在我把二部的前指揮梁令犧牲的消息告訴他的時候。”
白橫雲斂了表情，將磨好的咖啡倒進杯子裡，和淩辰一人一杯，“繼續。”
“當時梁指揮帶人出任務，是因為內部有叛徒，被賣了，一半的人沒能回來。這種事防也沒辦法防，因為沒有人知道，你的下屬你的朋友，會在哪一天突然背叛。
但當時減將軍後悔的表情，我記得特彆清楚，或許是後悔自己沒有阻止梁指揮接這個任務，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
窗簾被拉上，室內的光線暗了不少，淩辰視線落在桌麵上放著的筆蓋上，“這一次，工程院的科學家聯係的是你，出任務的先是遊龍，然後是二部。”
減雲是在後悔什麼？
白橫雲嘗了一口咖啡，口腔裡漫開苦味兒，“從工程院離開前，我找到了幾個足以信任的同事，他們還在猶豫，所以我給了他們一個加密頻道，表示如果他們對工程院徹底失望，可以來找我。而遊龍出任務是減將軍指派的，二部，是遊龍的隊長吳子彥指明要的增援。”
淩辰也端了咖啡杯。
室內暫時安靜下來，有光線從窗簾的縫隙間投落在地麵。白橫雲理了理頭緒，“今年一月，我和老淩發現d區在以極快的速度擴張，於是整合數據，向高層提交了報告，要求儘快在d區安裝數據探測器，帶回區域核心進行研究。卻被駁斥批評，認為我們是在擾亂人心，危言聳聽。
但會後，減將軍主動找到我，說相信我和老淩的判斷。”
淩辰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五月底，減老將軍力排眾議，采納了我的提議，之後你接了任務，帶隊進了d區。”
淩辰接上後續，“5月28號，聖裁的人進d區，30號，遊龍的人跟著進來，第二天全滅。6月2號，我收到來自指揮中心的錯誤情報。22號，安裝好第九個數據探測器，26號，我帶人出d區，遇上來接應的潘衛，隨後得知你們叛逃的消息。”
“嗯，你進d區之後沒兩天，減將軍就找到我和老淩，說形勢不太對。6月4號，經過商議後，確認了離開路線和時間。我回家存下留言，開始為叛逃做準備。
15號出發，擔心目標太大，是分批次走的。最後在7月24號，到達臨時基地。這期間，我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老淩應該也是。”
白橫雲大致說完，問淩辰，“你有什麼想法？”
淩辰雙腿岔開坐著，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減老將軍最近怎麼樣？”
白橫雲思索，“似乎身體不太好，不怎麼露麵，基地裡的事情都是減雲在負責。”
淩辰撚撚手指，直視白橫雲的眼睛，“我不知道自己的懷疑是否正確，但我知道，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特彆是在你手裡握著區域核心的情況下。”
白橫雲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
淩辰起身，“注意安全。”
白橫雲沒有多話，“你也是。”
第二天一大早，淩辰連夜把事情交接妥當，又拉了二部預備隊的隊長聊了一個小時，這才上了裝甲車。
江燦燦正在駕駛室東摸摸西摸摸，雙眼發亮，“燦爺我誠心誠意地給科研室的大佬們端茶！這嶄新嶄新的係統和儀器，除了輕型車載機槍組和榴炮，竟然還配了混合炮！他們是怎麼把這些武器做這麼輕的？”
江木正在設置路線導航，問，“你開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