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跪在腳踏上拉著皇貴妃的手,哭著喊著不想離開。
皇貴妃生氣的瞪他一眼:你個傻孩子,以前跟你說的你都忘了嗎?我費儘心思把你從我身邊剝離出去,你怎麼就不了解這一番苦心呢。
皇貴妃閉上眼睛,對四阿哥說:“我不是你額娘,你走吧。”
四阿哥一臉淚水搖著頭:“您是額娘啊,您是啊,您才是額娘啊。”
德妃心情複雜,這時候也維持不住剛才的算計,呼吸都紊亂了。
康熙看這事兒難收場,就說:“先跟德妃回去,明日再來伺候吧。”
說著站起來把胤禛拉起來,推著他跟德妃說:“帶回去吧。”
德妃隻能伸手拉著四阿哥走,四阿哥又不願意走,掙紮的很劇烈,梁九功上去抱起掙紮的四阿哥出去了。
屋子裡還能聽到四阿哥的哭鬨聲,皇貴妃心如刀割,實在是覺得這孩子死倔死倔的,早就給他把道理講明白了,他怎麼臨到頭來還鬨呢。
這讓德妃怎麼想?
他到底是要和德妃做一輩子母子的。
她也不能求表哥對胤禛多照顧,更不能說她怕將來德妃母子不合,她不敢開口,但凡她露出一點不舍來,等她咽氣了,胤禛就記在她名下了。
佟家人的貪婪和張狂她是知道的,等佟妃生不出兒子來,到哪個時候佟家就是胤禛身上的螞蝗,甩都甩不掉的那種。
德妃回到永和宮看著哭哭啼啼的胤禛,歎口氣。
她這會在反複衡量,讓兒子在這件事裡獲得最大的利益。比如得到一個王爵?
德妃在心裡反複思量,旁邊的四阿哥哭著哭著睡著了。德妃沒發現,還是雙喜提醒德妃,德妃才發現胤禛已經哭累睡著了。讓趙金銀進來把胤禛抱到了給十二格格準備的房間裡睡一會,德妃正反複衡量得失的時候,四阿哥的乳母謝嬤嬤來了。
謝嬤嬤說:“剛才皇貴妃娘娘叫了奴婢過去,說讓奴婢給您帶話:‘眼前一時的好處不是一輩子的好處,彆丟了將來的西瓜撿了眼下的芝麻’。
還說:‘德妃要是能鬥的了佟家就當本宮什麼都沒說’。”
德妃怎麼可能鬥的了佟家!
德妃表示知道了,惹不起躲得起啊。
佟家!佟家!
胤禛不是佟家的血脈,佟家看不上他,到時候用胤禛跟用奴才一樣……德妃就知道皇貴妃的打算了,不沾好處,也不用受委屈。
德妃歎口氣,隻要皇貴妃咽氣了,就再也沒事了。
下午六阿哥回來,一進門沒先看額娘和妹妹,跑去見四哥了,可他四哥還在睡覺,他出來拜見德妃。
“唉,今兒顧師傅還問兒子呢,問四哥最近讀書了嗎?算算好幾個月了。皇貴妃娘娘真的好不了了嗎?今年汗阿瑪都沒走遠,都是出去幾天又回來了,想來是惦記皇貴妃娘娘。”
德妃看著小兒子,心裡想著隔壁的終究快死了,無論怎麼說兒子回來了,自己兩男兩女,已經湊成了兩對好字。那人已經氣若遊絲將要步入黃泉,算了,彆貪心了,過去的事兒就過去了,人要往前看。
打發了小兒子,她就去守著四阿哥,四阿哥半夜哭醒睜開眼就看到德妃。
德妃打起笑臉對著四阿哥噓寒問暖,又讓人端茶送餐。
德妃一麵拿筷子給四阿哥的碗裡添菜,一麵說:“你明日再去承乾宮吧,去守著藥爐子煎藥也是你一片心,其他的也不用多做,自有太醫想辦法呢。”
四阿哥嘴角動了幾下,到底是沒把解釋說出口,他想說兩個額娘都是額娘,今兒他是口不擇言,說話傷了這位額娘的心……可是話是他自己說的,他抗拒解釋,也不敢解釋。捧著碗默默吃飯。
德妃已經轉過彎兒了,不跟兒子計較,看他快吃完了跟謝嬤嬤說:“他今兒就睡在這裡兒了,他這年紀也不大,人家也不會說什麼閒話,隻管讓他住著,你去問問大喜,看把鋪蓋什麼的準備好了嗎?”
謝嬤嬤身後是高無庸,兩個人對著德妃態度諂媚,表現的謙卑又恭順,奉承了德妃說她想的全麵,沒什麼缺的,又說大喜為人和藹,什麼都準備好了。
四阿哥看他們奴顏婢膝,心裡堵的慌。
這些奴才看佟額娘不行了,都開始給自己找新主子了,謝嬤嬤和高無庸以前都是佟額娘的人,對著永和宮的態度都是不搭理,如今對著額娘搖尾乞憐了。
他覺得佟額娘更可憐了,人沒咽氣,手下的人各奔東西,自己是不是也是和這些奴才一樣,是樹倒猢散中的猢猻呢?
他把碗放下跟德妃說:“我要去守著佟額娘。”
德妃趕緊跟著他出門:“都這麼晚了,你明天再去,先睡一會,明天額娘叫你。”
“我去打地鋪守著。”
德妃看他撒丫子跑了,又穿著花盆底壓根追不上他,隻能在心裡罵他是個小王八蛋!
永和宮的人多著呢,這動靜很快都知道了,關起門來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話德妃,這孩子被人家養熟了領回來又能怎麼樣?
瞧瞧,這不是雞飛蛋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