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大傻瓜(1 / 2)

成為雍正妹妹之後 則美 13797 字 3個月前

明珠權勢滔天,但是對外的名聲很好,不僅是明珠,他的兒子們也善於經營名聲。他大兒子那位才華橫溢的納蘭性德就有仗義疏財的名聲。

先不說彆的,仗義疏財的前提是有財啊,可見明珠的家產也極為豐厚。

這樣出身顯貴,權勢熏天,又會做人的權貴過大壽,送禮的自然多,一般人還真混不到他家的壽宴上,就是那些高官們,在他家也未必能混個上等位置。

過壽當日,明珠十分倨傲的坐著等人家來拜壽,賓客絡繹不絕,那種頂尖的權貴到了,他陪著說兩句話,中上的官吏進門賀壽都懶得搭理,都不正眼看人家一眼。

今年過壽,皇上不在京城,上麵沒壓著一座大山自然就放肆了一些。特彆是他的老冤家索額圖,和佟國綱又去和羅斯談判去了,沒索額圖在一邊惡心人,明珠更是心情好。

他心情好場麵大,過壽這件事在京中就很轟動。

因為皇上不在京城,這京中的官員先去衙門應卯,也不辦差,點卯後直接趕赴明珠府上相聚。他們逃了差事,也有人逃了學業。

被九阿哥緊盯的海棠戴著鬥笠穿著麻衣和抱殘守缺坐在路邊的牆根下,特彆是抱殘守缺,戴上了鬥笠蓋住了半張臉,瞬間就變得無害了起來,身邊都是些挑筐子的販夫走卒,他們三個完美的融入了這些販夫走卒裡麵。

身邊的販夫走卒們都在叫賣東西,眼前不寬的道路上馬車一輛接著一輛,寶馬香車絡繹不絕,都是給明相賀壽的。

而這裡距離明珠的府邸還遠著呢,百姓是不許再往前走了,明珠家附近早就封街了,所以海棠也隻能蹲在這裡看熱鬨。

這時候一個少年戴著鬥笠沿著牆根找來,走到海棠他們跟前鬆口氣,殷勤的蹲下來問:“渴不渴餓不餓?你蹲這兒乾嘛?走,舅舅帶你吃好吃的去。”

這少年就是德妃的弟弟博啟。

德妃知道海棠出去後馬沒人看著,自然存了拉扯娘家的意思,就跟海棠說:“你日後再去城裡,把馬放在威武他們家,他們巴不得給你看著呢。”

海棠知道她什麼意思,作為乖女兒一口答應了。所以博啟這會也穿的樸素戴著鬥笠追出來,一方麵海棠確實年紀小需要照顧,另一方麵,烏雅家也想和德妃的子女拉進關係,阿哥們如今出不來,抓著機會對海棠獻殷勤。

海棠搖搖頭,往左邊抱殘這裡蹲了蹲,招呼著舅舅一起蹲下看熱鬨。

博啟對抱殘守缺也存了三分畏懼,但是海棠都讓出位置了,他也隻好硬著頭皮挨著守缺蹲下去。

海棠問:“郭羅瑪法去湊熱鬨了?”

博啟點頭:“去了,和叔叔他們去的,明相過壽誰敢不去。”本來威武想領著兒子也去,沒想到海棠出園子來城裡玩兒,自然不作他想,把博啟打發出去跟著海棠。

海棠問:“這麼多人,我估摸著郭羅瑪法的位置不好。”

博啟聽了直言:“何止是不好啊,阿瑪和叔叔不坐在街上吃飯就

是沾了你額娘的光了。”

街上?

博啟就解釋說:“王爺們是不會自降身份,但是王府都會派近親去啊。除了這些宗室外,依著民爵中公侯伯子男排座位,這些人坐下後,還有那些位高無爵的呢,比如說各衙門的官兒,再有代表外放官員如兩江總督這些封疆大吏上門賀壽的人,最後才是我阿瑪他們這些不高不低的官兒。”

說完歎口氣:“哎,我瑪法當初要是不糊塗,沒把爵位丟了,如今咱家也是四九城的一戶門頭。”

海棠想說“要不是你瑪法糊塗被多爾袞革了爵位全家打入包衣旗,你姐姐我額娘也不會進宮當宮女,而是去做秀女。依著我汗阿瑪的臭毛病,他就喜歡招惹包衣旗溫柔小意的宮女,他不會認識我額娘,也不會有我和我的兄弟姐妹。”這話在心裡滾一圈,也沒說來。

博啟不想蹲著了,慫恿海棠:“走啊,舅舅帶你去吃好吃的去啊。”

海棠看著馬車一輛接著一輛,也看不到裡麵的人,也覺得沒意思,就說:“好啊,找地方轉轉去。”

四個人站起來走了,他們剛走,旁邊的一個小販趕緊占住位置開始叫賣了起來。

博啟在前麵帶路,走路還有些蹦蹦跳跳,嚷嚷著:“走啊,舅舅帶你去吃冰魚兒,今兒出來的時候舅舅帶足錢啦。”

海棠就喊:“這可是你說的,我要吃兩碗!”

他們和一輛馬車交錯而過,少年和兒童的聲音清晰的傳入馬車裡。

馬車裡坐著郭琇,車裡隻有他自己,彆人給明珠賀壽都是拖家帶口,他是一個人去的,這會盤腿坐在馬車裡,膝蓋上放著一份奏折。

這是副本,正本已經給康熙送去了。

這就是他送給明珠的大禮!

就是要在他過壽的時候參他一本!而且他還要在明珠大宴賓客的時候親自給他送去!

就是要當麵打明珠的臉,而且要讓大家看著明珠被打臉。

他參明珠,不是參靳輔那樣說他無才德隻知道堆堤壩,每年要錢有可能要中飽私囊。而是證據確鑿,令明珠無從抵賴。

這封奏折送到了康熙那裡,康熙看完並沒有勃然大怒。

早在兩三年前,於成龍就秘密揍報康熙,說朝廷的官兒都被明珠賣完了,當時康熙很生氣,就問隨侍的高士奇為什麼沒人說這件事,高士奇就答“誰人不怕死”,然後傳信給明珠,明珠立即補救,事兒雖然糊弄過去了,但是這事兒也被康熙記住了。

今日看到這奏章,再想想往事,康熙冷笑一聲,立即傳旨。

對明珠一擼到底,隻留下明珠當初入仕的第一個官職一等侍衛,讓侍衛處對明珠這個老侍衛酌情使用。

處置了明珠不算,對他的同黨也一並處理,這裡麵大阿哥的嶽父科爾坤也在被處理的名單上,受明珠牽連的尚書有三位,戶部、吏部、刑部三部尚書都被革職,連帶這三部的官員也遭到了清洗。而郭琇因此聲震天下,調任內閣學士、吏部侍郎、充經筵講官。

這消息傳到暢春園,惠妃是頭一個懵圈的。

這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親家被革職了?

惠妃再坐不住,趕緊去找貴妃,貴妃聽了隻覺得康熙是真的狗,為了孩子的婚事好看留他幾天怎麼了?

然而她在這事兒上也說不上話,隻能安慰惠妃:“皇上這會在氣頭上呢,這事兒不急,等回頭小兩口成親了,咱們再長找機會說說,讓科爾坤起複還是很容易的。”

惠妃是看以後嗎?她是擔心婚禮上難看,新娘的父親是個被革職的犯官,丟的是大阿哥的臉!

眼看著貴妃沒法子,惠妃隻能去求太後,太後說:“我派人問問皇帝,你也彆指望我,他也不聽我的啊!”

惠妃沒辦法,隻能回去垂淚。越想越覺得煩躁,覺得科爾坤的女兒占了嫡福晉的位置對兒子不好,眾所周知,這嫡福晉的娘家勢力必須硬,兩家結親,結的就是勢力。惠妃一開始就覺得這兒媳婦的家勢單薄,然而當初貴妃和太後喜歡這女孩,也捏鼻子認了,可如今她連家世都沒有了。這不是給兒子扯後腿嘛!

這消息也傳遍了暢春園,兄弟們也去勸大阿哥:“這會汗阿瑪在氣頭上呢,您彆難受。”

大阿哥沒想那麼多,就說:“哥哥娶得是他家的姑娘,又不是科爾坤的官職,有什麼可難受的,你們多想了。”

他是真的如此想的,除了跟著福全當差之外,對成親這事兒很積極,經常叫內務府的官員來詢問進度。

康熙對大阿哥的婚事很看重,為了兒子婚事,也為了平息明珠之事對局勢的動蕩影響,他從烏蘇裡雅台回鑾,禦駕剛進暢春園就收到河道衙門的奏章。

今年河水來勢洶洶,黃河有三處地方被衝壞了堤壩,兵部尚書並河道官員以及大臣馬齊查勘河道,最後交上來的折子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堆,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按照靳輔的計劃辦理。

何處該加高,何處該挑寬,何處該開閘口,這些人實地看完都覺得靳輔的方案很好。

而且河道官員也很信賴靳輔,對他多有讚譽。

康熙就默許河道衙門把河道事物給革職在家的靳輔送去,靳輔就這樣無職無官在家裡處理起河道衙門的事兒了。

各地事情繁雜,康熙這邊還沒調整好心情,惠妃接著求見,想到兒子要成親了,康熙就強打精神見了惠妃。

他以為惠妃是為了婚禮而來,畢竟是第一個孩子成親,孩子的生母為了婚禮和內務府扯皮的地方也多,其中一些不方便爭取的事兒是要來找他做主的。

可康熙沒想到,惠妃說了幾句關心他身體的話,話鋒一轉是給大阿哥要爵位的。

爵位啊!

康熙一直覺得爵位不能輕易授予,大阿哥是皇子不假,但是沒有尺寸之功怎麼給他爵位?給了貝子惠妃嫌小,給個貝勒康熙嫌多。

惠妃的理由是:“九格格還是個貝勒呢。”

康熙心裡頓時嫌棄起來惠妃,瞬間覺得這人麵目可憎了起來。就耐著性子給她解釋:

“她那是蒙古的貝勒,不過是占了個名兒而已,根本沒有俸祿。你想讓胤禔也沒有俸祿隻有個虛名?”

班布拉貝勒就是個虛爵,在蒙古連個蒙古包都沒有,科爾沁的土地雖多,沒一寸屬於她,甚至科爾沁的羊群裡沒一隻羊屬於班布拉貝勒。

在京師,她的名字不過是記載理藩院的名冊上,每年俸祿賞賜通通沒有,過年朝賀都不能排班覲見,理藩院甚至沒給她設檔,這貝勒爺的名字說抹了就抹了,理藩院都不必費心在她去世後上書詢問這爵位該她哪個孩子承襲。

和這樣一個虛爵計較什麼?

惠妃起初不知道,這會聽了就不再攀扯班布拉貝勒,隻說胤禔是長子,該給他體麵。

康熙不想和這無知娘們多說,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馬上要和準噶爾部大戰,一旦有戰事,能少了他的爵位?

康熙甚至在想,就是這小子沒尺寸功勞,隻要他去戰場轉一圈就能給他弄個貝勒的爵位。前提是他有那膽量上戰場,要不然還是當個廢物在京城裡養著吧。而胤禔自己是個弓馬嫻熟的人物,康熙都暗示內務府按照王爵給他準備東西了,不過是現在用不上而已。

康熙耐著性子說:“他是朕的兒子,在他之前那麼多孩子都沒養住,他是第一個養住的,朕難道不疼他?要不是因為他成親,朕這會也不急著回來。朕愛他的心和你是一樣的,早就給他打算好了,你不必再說,朕心裡有計較。”

說著揮揮手,示意她跪安吧。

惠妃滿心不甘願,要是真的為他打算,前一陣子就不該革了他老丈人的職。

要真是為他打算,就該給他個爵位,難道要讓他沒名沒分的出去黑不黑白不白的過日子?

惠妃不想走還想再說幾句,然而康熙閉上眼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旁邊的一個宮女趕緊上前在他的頭皮上緩緩揉起來。惠妃看著這場麵心裡五味雜陳,隻能退下了。

她也沒辦法,自己回去躲著人哭了一場。然而這暢春園裡有些事傳的快。

其他妃子得知惠妃被皇上給撅回來了,心情是各種各樣。

宜妃沒在宮裡吃過苦頭,她一向是有事兒就召喚康熙,此人也沒什麼心眼,就是有算計也是直接說了,而且康熙就吃這一套,每次宜妃開口召喚必會回應,所以宜妃就不理解惠妃:皇上那麼好說話的一個人都沒答應她,她在皇上跟前是怎麼說的啊?她是話說不囫圇才被撅回來的?

寵妃不理解不受寵的苦,宜妃是真的想不通!

這裡麵榮妃和德妃是感同身受,頗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