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6 章 感宿命(2 / 2)

成為雍正妹妹之後 則美 9608 字 10個月前

德昭的年紀不大,就是個不滿十五的少年,抱孩子還很不習慣,抱了抱就還給了紮拉豐阿。如今到了十月,天氣冷了,德昭就說:“等會兒天就要冷了,你們父女回去吧,彆讓大格格吹了冷風。本王去一趟園子裡。”

兩人同時上馬,紮拉豐阿抱著孩子回去,德昭和他同路一段,他從郎惠園門前路過。

一旦說起去園子裡,一般都是去暢春園,德昭在路上說:“剛才園子裡來人召本王去麵聖,說去刑部重新審理流民陳四案,另外處理《南山集》案。”

說到這裡,德昭前後看看,小聲和紮拉豐阿說:“九姐姐在《南山集》案上拖拖拉拉,皇上很不滿,現在有人非議姐姐,皇上也有些不耐煩,讓本王去審。”

翰林院編修戴名世曾寫了一本《南山集》詳細地寫了南明的幾個小朝廷,其中時間跨越很長,算的是一部詳細的史書。康熙自然

不滿意,立即銷毀書本,把戴名世下了大獄。這個案子不僅牽扯到戴名世的三族,還有給這本書寫序的一乾人,牽連很廣,康熙一心把這案子弄大震懾人心。海棠拖延日久,最終判處其中戴名世死刑,其餘的人流放,康熙很不滿意,覺得海棠判得太輕了,如今要讓德昭重新審理。

德昭的祖上是多鐸,他如今兼任正白旗都統,和兩白旗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自然和海棠走得近,此時說這個就是告訴紮拉豐阿,讓她轉告海棠:“最近必有人亂說,讓九姐姐留意。”

至於另外的一個案子,也就是流民陳四案,是康熙和海棠都覺得充滿了疑點的案子,也是德昭重點要查的案子。

這案子一開始是山東有人進京告禦狀,說流民陳四搶劫當地。抓了這個陳四後,陳四自己說是家鄉有災,要去彆處逃難。可是他短短數年帶著一百多個家眷駕車帶刀流竄了好幾省,最後的結案是普通的劫掠案。康熙問刑部官員:“他是個流民,碰到有良田的地方怎麼不留下耕種贍養家人還要到處遷徙?既然遷徙,為什麼帶著刀兵?每日人吃馬嚼的花費又是從哪兒來的?這到底是流民劫掠還是有人花錢雇傭他們劫掠?有帶著兵器的人到處亂走,各地官府為什麼不檢查上報?”

因此德昭的重點就是查是否有人與陳四勾結,這案子已經不是審查劫掠案了,是審查官場。分彆的時候德昭和紮拉豐阿說:“這事兒必然要革掉幾頂頂戴才能了結,回見!”

“回見。”

紮拉豐阿在門口歎口氣,抱著女兒回了家。

晚上海棠回來,紮拉豐阿把德昭的話說了,就問海棠:“南山案對格格沒影響吧?”

怎麼會沒影響呢,被罵了幾次!康熙覺得海棠一旦麵對滿漢衝突都變得畏手畏腳,沒一點草原上死磕準噶爾的架勢。

海棠任憑他罵,決定明年帶著閨女兒子去西北,再不在這破地方待著了。

看她臉色不好,紮拉豐阿沒再說。

過了幾天四阿哥回來了,海棠去城外接著他們,回來後一起去拜見康熙,康熙看四阿哥還很虛弱,就讓他年前這段日子在家裡休息。因為他大病一場,各位皇子都上門去看望,去的時候都是全家去,小孩子們請過安之後一起玩兒。

晚上回來,弘陽跟海棠說:“今兒弘暉哥哥拉著我和弘杲弟弟說我們三個才是親兄弟呢,我們都是嫡出的,他們是庶出的。我瞧著弘昐哥哥很不對勁,弘昀哥哥也不對勁,就弘時還是那個樣子。”

紮拉豐阿看看海棠:這麼早就要分出自己人啦?

海棠歎口氣,一方麵覺得爭奪就是原罪,一方麵覺得小時候不爭奪長大就是個廢物,就心情很矛盾!

都是一群什麼人啊!海棠很想爆粗口!

這時候弘陽又說:“四舅舅是月底過壽,額娘,你說我送什麼合適?”

“你想送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

海棠說:“回頭你去我庫房裡麵找找,看什麼合適送什麼。”

弘陽立即說:“為什麼今天不看?今日事今日畢,是您說的!”

海棠皺眉:“翻箱倒櫃怪麻煩呢。?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麻煩也要做啊,今兒拖到明天,明兒還有明天呢,吃完就去看啊!”

不能打擊孩子的積極性,海棠隻能答應他,為了不翻箱倒櫃,海棠帶著他去了園子裡裝自己細軟的庫房,這裡都是一些精致貴重的物件,個頭比較小,海棠希望他趕緊選出來合適的,省得再麻煩。

誰知道這孩子精力很足,帶著一群太監提著燈把好多箱子都打開了,海棠在一邊坐著打哈欠,隻想趕緊回去睡覺。

“額娘,這是什麼?黑乎乎的,好醜啊!”一堆珠光寶氣的寶物中有個黑乎乎的東西,非常吸引人的目光。

弘陽舉著給海棠看,距離太遠,海棠定睛一看,發現是多爾袞的扳指。

“哦,這是睿親王的遺物。”

海棠接過來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多爾袞無時無刻不在覬覦皇位,她在某種意義上也是攝政王,此時海棠拿著這一隻扳指真的生出一種濃濃的宿命論。

隨後海棠把扳指套在手上,跟弘陽說:“你再找彆的吧,這個是你瑪法賞賜給額娘的,不能讓你拿去送舅舅。”

“哦。”弘陽又跑去翻東西了,海棠摸著扳指,眯著眼睛想了好久。

最後弘陽找到了合適的物件,一件玉雕的帆船,上麵有“一帆風順”四個字,弘陽覺得這船的寓意好,讓人捧著,明日找個禮盒裝起來給四舅舅送去。

他拉著海棠的手回去,小指頭感受到扳指,問道:“您說這是睿親王的遺物?”

“嗯,是老祖宗賞賜給他的,是用鹿角做的,後來他去世後就到了你皇瑪法手上,在你皇瑪法的內庫放著,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你皇瑪法賞給我了。後來因為我胖,手指也粗了,就戴不上了,現在瘦下來後戴著也合適。”

“哦,原來是這樣!聽說他也是正白旗的,現在咱們也是正白旗的呢。”

這才是海棠覺得如宿命的地方。

她甚至已經聞到她將來和四哥之間的血腥味了,人說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她要怎麼辦才能避免刀兵相見。

想到這裡她居然很平靜。

等把兒子送回房間,她回去後把扳指摘下來放到了床頭。瑩瑩看到了想去扒拉,紮拉豐阿趕緊攔著:“不能拿,這是額娘的。”

他把扳指從女兒手裡拿出來重新放回去,問道:“格格拿扳指出來乾嗎?教兒子射箭。”

“也有盤一盤它的意思,這玩意還是需要多盤,盤得多了,包漿了,就顯得油潤還很亮。”

“說得也是。”

她躺下後瑩瑩立即鑽她懷裡躺著,海棠說:“我這會想起納蘭性德了,他的詞寫得好啊。”

“哦?哪一首啊?”

“就是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哦!這一首啊,寫得確實好。何事生出此類感慨啊?”

“就是突然有此感慨,不說了,睡吧,明兒把這小祖宗給額娘送去,今兒額娘又問了,再不送額娘就生氣了。”

紮拉豐阿立即說:“來閨女,給阿瑪抱抱,能多抱一會是一會!”他把娘倆一起抱懷裡。

海棠斜眼看他:“瞧你那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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