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正歡快地蹦出一個十字星,阿撒茲勒手中剛剛剝好的果肉就憑空飄了起來,慢悠悠落在了貝利爾手裡,被貝利爾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嚼了半天,才咽了下去,很是嫌棄地評價了一句,“有點硬。”
阿撒茲勒:……
“覺得硬你可以不吃。”阿撒茲勒憋著氣道。
“哦。”把咬出一個小缺口的果實放在桌上,貝利爾果然沒再動那果實,看樣子是不打算再吃了。
阿撒茲勒見狀,倒也沒再跟他計較,又拿起一顆果實剝了起來,皮剛剝好,又被貝利爾順走了。
“你不是說不吃嗎?”阿撒茲勒瞪眼看又在那新果肉上咬了一口的貝利爾。
三兩口把那軟乎乎的果肉全部吃進去後,貝利爾這才撥冗看了眼阿撒茲勒,“剛才那個太硬了,不好吃,這個還可以。”
這麼說完,見阿撒茲勒一直乾瞪著眼看自己,似乎完全不打算再動了,貝利爾掀起眼皮,頤指氣使地對他道,“愣著乾什麼?我還要吃剛才那個。”
被貝利爾如此理直氣壯的模樣氣笑了,阿撒茲勒招來水元素洗了洗手,之後往椅背上倚靠,一臉冷酷地道,“要吃自己剝!我可是你請來的客人。”
貝利爾聞言,淡淡看了他一眼,這次連“哦”都沒“哦”一聲,果斷又閉著眼睛準備睡覺了。
阿撒茲勒:……
貝利爾到底請他過來乾嘛的???看他睡覺嗎???
見貝利爾似乎真的打算這麼長睡不醒下去,阿撒茲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倒也不會真因為這種小事跟貝利爾生氣。
無奈過後,終究還是任勞任怨地給貝利爾剝起果實來。
一邊剝皮,阿撒茲勒一邊琢磨,路西菲爾在麵對貝利爾的時候,是不是也經常這麼無奈啊?
認識這麼多年都沒被貝利爾氣死,路西菲爾真是太寬容了!
心中忍不住對任勞任怨照顧貝利爾這麼多年的路西菲爾肅然起敬,等阿撒茲勒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把一整盤的果實全剝出來了,而且下意識把所有柔軟容易入口的果肉都擺在了貝利爾那邊,所有硬的都放在了自己這邊。
阿撒茲勒:……
貝利爾果然有毒。
目光複雜地注視那些果肉半晌,阿撒茲勒這才不情不願地把貝利爾叫醒了。
又被吵醒的貝利爾在看到桌上被剝的乾乾淨淨的果實後,忍不住笑了下,拈了塊果實後又慢條斯理吃了起來,也沒對阿撒茲勒道謝。
阿撒茲勒早知道他什麼德行,倒也沒跟他計較這個,很快又對那些果肉發起攻勢,直到把自己這邊的吃完了,才發現貝利爾竟然連一個還沒吃完。
貝利爾見狀,直接把自己那邊那一半推給了阿撒茲勒,“你吃吧,我不吃了。”
阿撒茲勒也沒客氣,很快又把貝利爾那一半全都吃乾淨了。
正心滿意足地喝著茶水,就聽貝利爾忽然道,“加百列說你心情不好,讓我開導開導,我怎麼覺得你心情挺好的,完全不需要安慰啊?”
阿撒茲勒:……
這種事這麼直白地說出來真的好嗎?還有,你這是哪門子安慰?不被你氣死都不錯了好嗎???
阿撒茲勒發現,自從來了貝利爾這,他沉寂了多時的情緒就總一跳一跳的,根本完全平靜不下來。
氣了半晌,隻硬邦邦地吐出一句,“我根本沒事。”
貝利爾看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聲,“我也覺得你沒事,這能吃能喝的,能有什麼事?”
阿撒茲勒:……
被貝利爾噎得半晌說不出話,阿撒茲勒過了好一會兒,才匪夷所思地問貝利爾,“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貝利爾:“故意什麼?”
阿撒茲勒:“故意氣我啊!”
貝利爾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我特意邀請你來做客,請你吃請你喝,還請你賞花,哪裡氣你了?”
阿撒茲勒又被氣笑了,“從我來這開始你就一直在睡,睡醒了就支使我給你剝水果,連話都沒怎麼說,還說不是氣我?”
貝利爾:“你以前來我這難道不是這樣?”
阿撒茲勒:……
被貝利爾一提醒,阿撒茲勒才想起來,似乎以往他每次來水星天時,貝利爾都是這麼愛答不理的模樣,所以他才直到現在都沒有真的覺得被貝利爾怠慢了,因為他早習慣了。
這麼一想,阿撒茲勒蓄力了半天的一股氣眨眼就漏沒了,隻覺得剛才那麼認真和貝利爾計較這種事的自己有點好笑。
在貝利爾那吃吃喝喝看花海了小半天後,回到金星天的阿撒茲勒心情果然比之前好了很多。
發覺副官臉上的如釋重負後,阿撒茲勒才後知後覺察覺到這件事。
阿撒茲勒這才恍然發覺,雖然貝利爾並沒有說任何安慰他的話,但最終效果卻似乎比千百句安慰都要奏效得多。
在那之後,阿撒茲勒除了處理公務和去禁魔領域外,往水星天跑得也越發勤了。
即使貝利爾大多數時間都不怎麼搭理他,甚至有時候貝利爾乾脆縮在寢殿中睡覺,隻有拜蒙來端茶遞水送零食,阿撒茲勒也依舊樂此不疲,每次去看過那片雪白的石蒜花海後心情都會安詳平靜許多。
日子如流水般一天天過去。
有一天,上帝忽然召集幾位天使長,命他們親手創造出一種全新的生靈。
這種生靈要有與天使相似的外表,卻又不能完全相同。
靈魂不能像天使那樣純潔無瑕,卻也不能像惡魔那樣沾滿黑暗。
聽到神的命令後,幾位天使長都開始絞儘腦汁地思考如何創造這種新的生命。
水星天的藍寶石湖宮殿中,貝利爾懶洋洋看了眼被風吹過的石蒜花海,似有若無的低喃很快被柔和的暖風吹散。
“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