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剛剛被林琳凝視過的那隻手(1 / 2)

林琳從夢中醒來。

她十分清楚自己做了夢,但是具體的內容完全忘記了。

明明並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但是因為知道錯失了,依舊產生一點淡淡的悵然。

窗外的雪依舊在下,屋內的溫度被壁爐烤的暖暖和和。

林琳起身,較為簡單的房間裡,床上並沒有帷幔,所以扭頭就能夠看到騎士長坐在木椅上,用燒火鉗翻動木炭的背影。

火苗隨著鐵鉗的撥動而產生火焰的碎屑,星星點點地綴在深色的灰燼上。

騎士長的聽力非同尋常,即使是背對著林琳,依舊能夠從柔軟被子的摩擦聲,聽到動靜,他問:“醒來了?”

林琳整個人都有點木。她現在依舊不覺得自己是醉酒醒來的發昏,她隻是單純的腦子有點木。

“嗯。”林琳回答。

諾曼這才轉過身。

果然,騎士長依舊乾淨清爽,沒有半分困意的模樣。

諾曼起身,將自己胸口處衣服的折痕撫平。

他在這種小細節方麵很是在意,這可能也是諾曼能夠成為大眾審美的騎士的原因之一。

真正看到那張露出標準笑臉的麵龐,林琳才有點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諾曼真的沒有走,他當真如他所說,添了一晚上的木炭。

即使是麵對林琳酒後的保證,他依舊說到做到。

“還好你醒得很早,”諾曼微笑開口,“不然我就要食言了。”

林琳知曉騎士團無論前一天怎樣辛苦,第二天都會有晨練,諾曼作為騎士長更是要訓練、警醒騎士們。

林琳有一點不好意思,有一種喝醉後給彆人添了麻煩的感覺。

事實上,她完全記得自己前一天晚上說了什麼,也記得這位騎士長將自己送到臥室後,她說了不想醒來後是一個人。

作為對方善意的回饋,林琳在諾曼整理衣服的時候從床上跳下來,去衣架上取他的披風。

昨天這個披風也是披在林琳身上的。

身高的差距,即使林琳踮起腳來也無法將披風披在諾曼身上,所以她拿到披風之後,老老實實地舉著披風站在諾曼的身邊,扮演一個衣架的作用。

諾曼回頭,就能看到這位並不擅長討好的小姐在對他擠出一個笑容。

這種感覺有點神奇,因為大多數時候,諾曼對彆人的照顧會換來對方的尊敬崇拜,而非實質上的回饋,因為從某種角度來說,騎士長的職責中確實包含著對民眾的善意,以及滿足民眾對騎士團的幻想。

更彆說林琳這種小孩子,小孩子天然會被人照顧,即使不是諾曼,而是戴維或者其他人,諾曼相信他們也會展現出善意。

林是真心地想為他做一些什麼,雖然看起來有些笨拙。

這種回饋的行為就好像,林是將自己看做和諾曼一般的大人那樣。

也許是年紀很小就外出了,所以會有這種心態吧,諾曼心想。

他伸手接過披風,披在自己的身上。

林琳在他接過披風時看到他的手腕。

通常情況下諾曼會戴白色的手套,今天因為林琳這裡並沒有可供他使用的手套,他的手露了出來。

骨感相當明顯的手,可能是騎士為了揮動巨劍,手腕處的骨頭看起來很結實,是和俊秀的長相不符的強壯感。

林琳想起來,現代社會也會將某些品種的狗狗中腿骨的粗壯程度作為賽級犬的標準,它們需要強壯有力的骨頭來支撐發達的肌肉,和劇烈的運動量。

林琳的視線並未停頓,騎士長已經習慣性地低頭看了眼被對方注意的地方。

是他的手腕。

平平無奇,沒有什麼可在意的。

“謝謝你昨天的照顧,”林琳開口,諾曼的注意力便轉移到她的臉上,“我昨天說的其實是胡話,你不用真的留下來。”

不想醒來時一個人,怎麼想都覺得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有點過分羞恥了。

而且,林琳其實覺得,自己並沒有那麼孤獨,隻是酒精放大了那一點點微小的負麵情緒。

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能夠適應現在的生活了,隻是偶爾,偶爾她會想起過去的日子。

而後,剛剛被林琳凝視過的那隻手,撫上她的臉頰。

並非性彆上的曖昧,有一點包容慈悲的感覺。

像是長者麵對幼童,像是神諭者麵對信徒。

對林琳而言有些發燙的掌心貼上她的麵龐,騎士長微微低頭。

窗外依舊寂靜冰冷,下著白茫茫的雪花,矗立在溫暖壁爐旁的金發騎士像是太陽散落在人間的餘暉。

林琳料定諾曼當然不會知曉她悵然若失的原因,但是他似乎也不會把她那些微小的情緒當做矯情的發泄。

“你今天醒來的時候感受到孤獨了嗎?”騎士長問。

林琳輕輕搖頭。

諾曼的笑容依舊很輕,英俊無瑕的麵容因為這個動作而勾勒出肌膚細小的紋路,蔚藍色的眼眸透徹清亮:“那我昨天的行為就不是沒有意義的。”

林琳楞了一下。

她忽然知道為什麼唐娜買的那一大堆言情中,騎士題材占據著相當高的銷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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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琳披著一頂毛茸茸的兔子毛披風來到雪地上,腳上也是厚實的雪地靴。

騎士團他們已經訓練了一段時間,更為畏寒的卡利戈呆在暖和的房間,她則是趁陽光出來一點點,在外麵曬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