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1 / 2)

溫瓷拒絕了傅司白加微信的提議。

即便對他沒那麼討厭了,但對於傅家,溫瓷仍舊是厭惡的。

每每看到他,她就會想到躺在病床上生命枯槁的父親。

她知道商業的世界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傅家有強勢的資本所以能夠輕而易舉地吞並父親用半生心血創辦起來的集團公司。

優勝劣汰這沒問題,但情感…從來不受理智的控製。

道理如此,但也不妨礙她心裡有恨意。

隻是對於傅司白,溫瓷心裡的情緒卻很複雜。

她知道自己應該討厭他、遠離他。

但他偏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她,溫瓷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不上來那種複雜的情緒,讓她的心很亂。

*

溫瓷回到家,媽媽的房間燈還亮著。

她推開房門,看到舒曼清還在燈下作畫,拿著毛刷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了。

“媽,你怎麼還沒睡?”

“卜卜回來了,你快去休息,已經很晚了。”

溫瓷走進房間,從背後用力地抱了抱媽媽:“你也不要熬夜了,太辛苦了。”

“媽媽知道了,不過這副魚蝦戲水圖,客人要的很緊,明天就要送過去。”

溫瓷看到圖上有幾隻活靈活現的小蝦和魚兒,在荷葉的庇護下快樂地遊動著,生動極了。

她心情也輕鬆了些,和舒曼清閒聊天:“媽媽,我們學院蠻多女孩都談戀愛了,大學跟高中真的很不一樣,我室友一入校就脫單了。”

舒曼清望向溫瓷,神情溫柔:“那我們卜卜也想談戀愛了?”

“偶爾想過。”

“媽媽還擔心你忙著工作學習,都顧不上個人生活呢。”

舒曼清愉快地捏了捏她的臉蛋,“戀愛當然也是生活中很重要的事情啦,尤其是你現在這個年紀,就應該轟轟烈烈去談戀愛。”

然而,溫瓷話鋒一轉:“我隻是覺得…被人保護著也挺好的。”

聽到這話,舒曼清臉色微微變了。

她聽出了女兒這話裡的意思…是她缺乏安全感的體現。

他們這個風雨飄搖的家,沒能給她提供足夠的安全感,她擔憂地問:“卜卜,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沒有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溫瓷生怕媽媽多想,抱了抱她,敷衍著說,“我去睡覺啦!”

“嗯,晚安。”

“晚安,媽媽。”

溫瓷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靠牆坐了下來。

想到今天被黃毛欺負的事,在最絕望的那一瞬間,她真的有想過、被更有力量的人保護,不再受欺負。

*

次日,許嘉櫟找到了溫瓷。

“不能參加我們的《漢宮飛燕》,過來幫我們的舞蹈演員指導一下動作,這沒問題吧。”

溫瓷看在這麼多年的同學情分上,不好再拒絕他了,隻能答應了下來,和許嘉櫟一起去了排練的舞蹈教室。

從她專業的眼光來看,許嘉櫟為了這次音樂節,也的確是下了功夫的,將古典樂器和現代樂器結合起來,同時也在古典舞中融入了許多現代元素。

因為參演的同學並非古典舞專業出身,所以溫瓷也毫無保留地給予了她們最專業的指導,一整個下午都在幫助她們完善細節的動作。

結束之後,許嘉櫟要請溫瓷喝奶茶。

一下午的教程,溫瓷正好口乾舌燥,索性答應了,和他一起去了【有間茶室】的奶茶店。

奶茶店裡有幾個熟悉的麵孔,正是鬼火音樂社的幾個少男少女們。

傅司白坐在一群少年間,氣場卻格外突出,總能讓人一眼望見。

他懶怠地斜倚在桌邊,拎著一杯檸檬水,指骨頎長漂亮。

本來他嘴角勾著笑,卻在溫瓷和許嘉櫟進來時,笑意頃刻冷淡了幾分。

溫瓷看到了傅司白,但她不覺得需要刻意回避什麼,大大方方地和許嘉櫟走了進去。

許嘉櫟給她點了一杯熱牛奶,細心地插上吸管,倆人坐下來隨意地聊天。

“我們這次音樂節,也和學校的奶茶店有合作。”許嘉櫟對溫瓷神秘一笑,“來看我們演出的同學,憑票劵可以免費獲得一杯奶茶,所以這次人氣方麵不用擔心,優勢在我們這邊。”

溫瓷知道傅司白是不在意音樂節最後battle 的結果,他不過隻想玩玩而已,但許嘉櫟卻是要贏的。

“這…算不算是作弊了啊?”溫瓷猶疑地問,“發奶茶劵這種,感覺不太好。”

“隻是吸引人氣的方式而已,他們鬼火音樂社如果舍得成本,當然也可以這樣做。”

溫瓷又掃了傅司白一眼。

少年冷笑著,意態輕慢,宛如人群中的一頭孤狼。

她知道像他那樣的人,是不屑於去做這樣的事情。

許嘉櫟爭強好勝,這一點,溫瓷高中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他不想認輸,無論是成績還是優秀班乾部的評選,他都要爭第一。

所以即便是全校學生縱情狂歡的音樂節,他也一定要和鬼火音樂社爭個輸贏。

但傅司白絕非為了輸贏。

他就是...玩玩罷了。

甚至壓根就沒把這件事放心上,愛誰誰,愛看不看。

“其實你脫離他們,我挺高興的。”許嘉櫟深深地看了溫瓷一眼,“流於世俗和娛樂的舞蹈跳多了,對於你專業的深造其實非常不好,我們和他們…是完全兩樣東西,我們能給觀眾帶來審美享受,而他們隻能提供感官娛樂。這樣的東西都能跟我們打擂台,這是藝術的悲哀。”

溫瓷對許嘉櫟的話不可置否。

她知道許嘉櫟有自己藝術的追求,但她也不覺得傅司白他們的樂隊,那些動感的節拍和流行的曲調、甚至是需要散發誘人魅力的鋼管舞,是多麼不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