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楊廣橫插一杠子 二更合一,霸王票加更……(2 / 2)

她隻道:“皇後挑的人肯定都是好的。但世家貴女心高氣傲,可能看不上大德體弱,不一定能與大德相敬如賓。大德性格狂傲孤僻,也不是個能讓人的。若夫妻二人關係不好,鬨到了皇後這個媒人麵前,恐怕會讓陛下和皇後不滿。”

李淵深以為是,他道:“大雄和大德有一點也說得很對。唐國公府已經逐漸顯赫,親家不宜太顯赫,以免惹陛下忌憚。”

竇夫人欣慰無比。她的夫君終於成熟了。

竇夫人道:“這件事我居然沒想到,還是二郎、三郎和郎君想得透徹。”

李淵得意道:“朝堂的事,你婦道人家當然不懂。”

竇夫人道:“是啊,我不懂。我的名單已經列好了,我和郎君分頭行動接觸?”

李淵道:“好。”

竇夫人和李淵忙碌起來。

李玄霸心情越來越鬱悶。這種未來不容自己選擇的感覺真煩躁。

李世民見李玄霸心情不好,道:“我們要不要出門玩?”

雖然小夥伴們都在京城,但他們在洛陽還有其他親戚可以串門。

李玄霸道:“不用了。我們還是待在家中,以免給父親母親添麻煩。”

李世民歎氣:“現在外麵都在傳陛下要為你賜婚的事,不出門也好。”

現在阿玄真是萬眾矚目啊。

李世民揉了揉李玄霸的腦袋:“阿玄,不用擔心。你曾經和我說,感情都是處出來的。隻要自己足夠優秀,對方在相處中一定會欣賞自己。阿玄這麼優秀,對人又很好,無論你將來的妻子是誰,她一定會欣賞你。”

李玄霸敷衍道:“嗯。”

李世民道:“我現在擔心的是,你將來能不能對你妻子敞開心扉,唉。”

李玄霸道:“你擔心這個乾什麼?”

李世民道:“我就是擔心啊。你心思太重了,心思太重的人容易早衰,不是你說的嗎?”

李世民點了一下弟弟的額頭:“看,你現在眉頭都皺著,像個小老頭。”

李玄霸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李世民道:“放寬心。我們還小,你愁那麼多乾什麼?愁未發生的事更是沒必要。”

李玄霸吐槽:“你當時和長孫家的小妹訂親的時候不也很愁?”

李世民笑道:“是啊。阿玄你當時勸我,如我二人這樣的家世和才華,女子嫁人後幾乎都看夫家臉色過活,我們應該憐惜她們,自己愁什麼?將來嫁給你的女子一輩子也是依靠你,你愁什麼?該是你憐惜她。”

李世民歎了口氣,道:“你看鄭媵,進兄長的門之前是滎陽鄭氏,依靠門扉多傲氣?進門之後她做低伏小的模樣,讓娘親都看不過去,讓她心思彆太重。”

李世民又歎了口氣,道:“你妻子是正室,與鄭媵肯定不同。但即使是正室,娘親當初的日子也很煎熬。”

李世民想起祖母在世時娘親的疲憊,就忍不住有惡心反胃的感覺。

他曾經也是喜歡祖母。祖母曾經也對他不錯。但他和祖母的感情,在祖母離世前那一年時間消磨殆儘,現在他回憶起過往,心中隻有厭惡和恐懼。

李玄霸不敢置信地看著二哥。

他沒想到二哥居然會為後院女子歎息。曆史中的唐太宗肯定不會想到這一點,誰的蝴蝶翅膀扇動了?自己可什麼都沒做。

李世民道:“所以你擔心什麼?”

李玄霸揉了揉臉,道:“好吧,是我娶妻,不是我嫁人,我擔心什麼?”

李世民失笑:“是這個道理。你看我,現在和觀音婢感情多好?”

李世民提起觀音婢,話匣子就打開了,開始和李玄霸炫耀,他就算到了洛陽,也每日給觀音婢寫信。

現在他寫的信沒辦法傳給觀音婢,但他標注好了日期,等回到京城,就全部拿給觀音婢。

他和觀音婢約好了。觀音婢也會每日寫信,到時候交換。

李玄霸嘴角抽搐。

二哥和嫂子已經不是每日寫信,而是交換日記了。這還真是純情小學生談戀愛。

不過聽著李世民的炫耀,李玄霸本來對自己婚姻毫無波瀾的心,也不由生出了些許漣漪。

這些許聯姻,在這件事快塵埃落定的時候,被一塊意外來的石頭,激起了更大漣漪。

就在竇夫人和李淵與蕭皇後“賽跑”時,宇文弼來到了洛陽,親自為自己的孫女和李玄霸說親。

宇文弼就是洛陽本地人。他去京城修書的時候,家中子嗣仍舊住在洛陽。

宇文弼有兩個兒子。長子宇文儉在外任職;次子宇文瑗隻有散官品階在身,沒有實職,留守洛陽祖宅。

宇文弼此次回洛陽,是因為他最小的孫兒宇文伉病逝了。

宇文伉自幼體弱,宇文弼給他取名“伉”、取小字“安兒”,都是祈求他能健康長大。

宇文伉性格和李玄霸相似。宇文弼當初對李玄霸好,就是從李玄霸身上看到了孫兒的影子。

宇文伉也很聰慧,三歲就能識文斷句,四歲就能作詩,五歲就能作千字文。他喜歡看書,平時很安靜,這一切都和李玄霸非常相似。

宇文伉有個姐姐名為宇文珠,比宇文伉大一歲,與宇文伉關係極好。她是個極其聰慧的女子,在家自學醫書,說長大後要治好弟弟。

宇文伉離世後,她悲痛欲絕,更加沉迷醫書。

“我家二郎官職不高,我原本沒想過與大德結親。”宇文弼歎氣,“既然你們家不想給大德尋個高門大戶,或許我這孫女正合適。”

李淵道:“她因為幼弟病逝而悲痛欲絕,我家大德也病弱,若再病逝一次,她該如何是好?”

宇文弼年老,又是談結親之事,竇夫人也陪坐一旁。

聽了李淵的話,竇夫人臉色一沉,真想罵郎君一頓。

有你這麼詛咒自家兒子?!

宇文弼歎氣:“這個親事,是她向我求的。或許是我在伉兒麵前提了太多次大德的事,她父母要為她說親的時候,她就提到了大德。再者,尋常人家是不會允許女子學醫的。若是她嫁給大德,你家應該不會阻止她繼續學醫。”

李淵道:“我家是不會阻止。不過若是宇文公認為她學醫不好嫁人,大可禁止她學醫,就不會影響她說親了。”

竇夫人是真的想揍人了。

聽了宇文弼孫女的情況,竇夫人已經意動。

宇文弼已經成功退出朝堂修書,將來應該不會被皇帝忌憚。

宇文家的家世不錯,宇文弼是大德的老師,宇文瑗的官職不高,與大德正好合適。

至於宇文珠自學醫書什麼的,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竇夫人都想直接答應了,李淵居然把人往外麵推?!

宇文弼道:“珠兒心意已決,如果將來不許她學醫,她就終身不嫁,要出家做尼姑。”

若不是孫女如此決絕,他才不會來說親。

大德千好萬好,但身體不好可能讓孫女守寡這一件事,就讓心疼孫女的宇文弼不可能將其納入自己的孫女婿名單。

不然竇夫人在相看人家的時候,他早就和竇夫人提了。

李淵皺眉:“這女子的性格……”

竇夫人擰了李淵的胳膊一下,阻止了他的話、

竇夫人笑道:“這事就這麼定了!我看合適極了!大德也在自學醫書,將來他們夫妻二人一定有很多話聊!”

宇文弼歎氣:“我也是這麼想。”

最疼愛的孫兒去世後,宇文弼就更心疼孫女了。所以孫女提的請求,他豁出了這張老臉也想為她做到。

竇夫人定下了此事,李淵雖然對性格過於古怪的宇文珠不太喜歡,但對比名單上的人,宇文珠確實挺合適。

不過定下後,李淵仍舊嘀咕:“若不是急著定下來,這宇文珠真的不合適。哪有女子主動提親?真是不知廉恥。而且不學醫就出家當尼姑是什麼不孝行為?這簡直匪夷所思!”

竇夫人勸說道:“她聽了大德的優秀之處,對大德心生向往,這怎麼能叫不知廉恥?你當年不知道勾了多少女子的心,當我不知道?看來那些對你心生向往的閨中女子個個都不知廉恥。”

李淵:“咳,還有這事?那夫人……”

竇夫人嘴角微勾:“我的父親母親如此溺愛我,若沒有我點頭,你射中了雀屏也沒用。看來我也是不知廉恥了。”

李淵忙道:“夫人,我錯了我錯了。宇文小娘不愧叫宇文珠,這真是慧眼識珠!”

竇夫人道:“學醫一事應該是氣話。她隻比大德大一歲,還是個稚嫩孩童,又剛因幼弟夭折難過,很在乎學醫之事,說些氣話很正常。大雄不也隔三岔五和你吵鬨,要偷偷背著包袱和弟弟去邊疆從軍?”

李淵想起李世民的話,不由失笑:“你說得對,是我對她太苛刻了,她還隻是個孩童。”

竇夫人見打消了李淵心中的疙瘩,鬆了口氣。

雖然將來宇文珠在後院,不常見到李淵,但若李淵對宇文珠不喜,將來肯定會影響到三郎夫妻二人的感情。

竇夫人很欣賞宇文珠。無論是宇文珠主動尋找合適的夫婿,還是宇文珠不願放棄自學醫書,都讓竇夫人很喜歡。

竇夫人是一位很有抱負的女子。

在她看來,女子除了夫君孩子還有其他喜好才算得上鮮活,所以她主動為李昭請練武的師傅,培養李昭騎馬射箭的本事。

再者,若女子心中有其他愛好,就不會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後院中,後院就會和諧許多。自家三郎本就體弱,後院還是和諧些好。

李淵和竇夫人決定之後,一邊與宇文弼一同稟告皇帝,一邊將此事告知了李玄霸。

李玄霸愕然。

他沒見過宇文珠,但知道有宇文珠這個人。

當初老師因宇文伉對自己移情,對自己照顧有加。他回到京城家中後,就將自己常用的方子也給了老師一份。

他在洛陽的時候,因宇文老師還未從朝堂的漩渦脫身,為了避免楊廣不喜,他沒有拜訪宇文老師家。

等回到京城後,宇文老師回到京城修書,曾告訴他自己的孫兒宇文伉非常喜歡他的詩文,並以他目標,說將來身體好了也想考秀才。

他還在宇文老師的提議下,寫信鼓勵過宇文伉。宇文伉在回信中,提過正受姐姐照顧。

本來他打算等自己這裡的事結束,就去拜訪宇文老師家,見一見宇文伉,沒想到宇文伉居然病逝了。

“宇文老師的孫女?這下你不用愁了。”李世民鬆了口氣,“接下來你隻需要思考怎麼和未來的妻子培養感情。”

李玄霸輕輕“嗯”了一聲。

一個立誌學醫,若嫁去的夫家不準她學醫。就寧可出家當尼姑的女子?

李玄霸心中的漣漪不由增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