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李玄霸拒絕見麵(1 / 2)

看見三位姐姐過得都不錯,李玄霸放下了心。

大姐和二姐跟隨外放的夫君不在大興城,李玄霸隻拜訪了她們留在老宅的仆人,讓其幫忙送信送禮。

李玄霸記得大姐所嫁的馮少師是二哥親信,夫妻二人在武德年間去世。二姐與駙馬竇誕應該是二婚。

李淵給女兒所選的駙馬若是正常早逝都有記載,這種被抹去記載的女婿,大概率是在隋末中與李淵劃清了關係。

還好二姐在李淵入長安時就在李淵身邊,所以她的夫家沒有做絕,保護了她的生命安全。

至於二姐和二姐夫感情什麼的,在大部分古人這裡,夫妻之間談感情太過奢侈,相敬如賓就不錯了。

相比之下,三姐、四姐、五姐的婚姻算得上美滿了。

在這個時代,除非是娘家子嗣與女婿家有利益往來。就算是勳貴聯姻,娘家人也不常和嫁出去的女兒聯係。

李玄霸剛立了大功,身上的官職比這些已經留發,甚至弱冠的姐夫們都高。他還能恭敬地上門拜訪,給新婚姐姐和姐夫補上賀禮和祝福。姐夫感到了自己被尊重,姐姐們感到了自己被看重。就算是李五娘,從丈夫的盛世美顏中回過神後,都為李玄霸的體貼抹了眼淚。

與李玄霸相熟的柴紹也對李昭道:“大德與幼時一樣對你很好,你該放心了。”

李昭笑罵道:“彆汙蔑我,我一直很放心,是你不放心。”

柴紹笑著認錯,不反駁。

李昭出嫁前在唐國公府所受到的寵愛不輸給李建成。但出嫁之後,娘家除了逢年過節例行的往來,幾l乎沒與李昭來往。

即使知道出嫁後就是如此,李昭也難免難過。

李玄霸還在大興的時候,李昭還能常因生意的事與兄弟見麵。李玄霸和李世民離開了大興,生意上的事多是管家之間互相商議交流,李昭便與家中能頻繁來往的最後渠道也斷掉了。

李昭時常憂慮,或許除了這個名字,她與曾經的親人再無瓜葛了。

此次李玄霸來探望李昭,李昭才鬆了一口氣。

李昭對最親近的大丫鬟歎息:“以前覺得二郎最親近我,三郎對親人總是禮數多於感情。但現在我見的事情多了,才知道三郎或許才是最重感情的人。”

大丫鬟明白自家娘子的意思:“不是二郎不夠親近娘子,隻是三郎的體貼超出旁人而已。尋常郎君,沒有對出嫁後的姊妹還如此親近看重的。”

李昭點頭歎氣:“我以前對他還不夠好。”

大丫鬟道:“娘子可彆這麼說。三郎為了給自己留後路,寧願把手中生意分給娘子幫忙看顧。娘子也一直幫襯三郎。娘子和三郎的姊弟之情,也絕對是世間少有。”

李昭露出回憶的神色:“是啊,他那時其實已經顯示出與旁人不同了。”

李四娘和李五娘也和丈夫說起香皂鋪子一事。

“年少時不懂,隻以為陪三郎胡鬨。待嫁人掌家後才知道,手中

捏著這份私產心裡有多安定。三郎那時就為姊妹考慮了。”

段綸和趙慈景與唐國公府不熟悉,第一次聽到李三郎辦起香皂鋪子時?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還讓府中未出嫁的姐姐也投了份子錢。

他們對李玄霸的認知又多了一層。

連家中姐妹都能照顧,李玄霸對家人肯定是極好的。再想起勳貴官宦人家私下裡傳的唐國公府那些兄弟不睦之事,段綸和趙慈景都忍不住有點可憐李玄霸了。

人都注重第一印象。李玄霸看著就很柔弱謙遜,哪怕還未留發,就已經顯示出光風霽月的美好氣度。再加上當時兄弟不睦傳聞發生的時候,李玄霸著實年幼。段綸和趙慈景難免偏向李玄霸。

段綸對妻子道:“我與李大郎接觸之後,本認為李大郎同是身具俠氣之人,是我看走眼了。”

李四娘小聲道:“之前我不好說自家閒話。現在嫁作郎君婦,是郎君家人了,我才敢告訴郎君,離李大郎遠些吧。”

段綸握著妻子的手道:“夫人的娘家人,夫人最了解,都聽你的。”

李四娘與段綸溫情對視:“嗯。”

趙慈景也對李五娘道:“你以前常誇二郎和三郎,今日一見,確實該誇。”

被趙慈景誇了一句,李五娘害羞得說不出來。

趙慈景雖見慣了女子對自己的癡迷,見到夫人過分嬌羞的模樣也頗有些哭笑不得。

他伸手在李五娘麵前揮了揮手:“夫人,回神。你再這樣,我是不是該戴著麵具和你說話?”

李五娘捂著臉使勁搖頭:“我、郎君說得對。我就知道郎君一定會很喜歡二郎三郎。”

趙慈景道:“我還未見過二郎。不過三郎我是結交定了。”

趙慈景雖也有武藝在身,但在武藝上不擅長,性格更偏向坐在書房裡潑墨的文人雅士。

李淵和李建成性格都是純粹的武夫,雖都對他很親近,但見麵不是拉著他喝酒,就是拉著他去狩獵,趙慈景其實不太應付得來。

他一看李玄霸就覺得他們一定合得來。

聽說李二郎也是一個喜歡狩獵的人,趙慈景認為,就算李二郎再好,他肯定也與李三郎更合得來。

與姐夫們建立了初步友善關係後,李玄霸沒有立刻回洛陽。

回洛陽之後,就要麵對父母和李建成,他實在是心煩,想清靜一陣子。

他和二哥立下大功勞,升到與李建成同級的正五品朝請大夫,而李建成的“正五品”是門蔭來的,他和二哥是用吐穀渾可汗的人頭換來的。就算不看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隻看得到官職的原因,李建成就被他和二哥比得黯淡無光。

李建成還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心胸涵養沒有修煉太好,見到他和二哥難免不自在。

父母都是希望子女和睦的,看見這一幕難免心焦,會多嘮叨幾l句。

李世民心大,聽到什麼都樂嗬嗬當作沒聽見,每天就沉迷狩獵。

李玄霸懶得聽父母和他嘮叨那些兄弟和睦的

話。

正好老師都在大興,李玄霸就寫信回洛陽,說自己要在老師這裡學習一段時間。

李玄霸自幼愛讀書。他終於能閒下心來做學問,就是父母也不好打擾。

李淵對竇夫人道:“二郎一回來就磨煉武藝,三郎一回來就鑽研學問。所以我的二郎和三郎才如此優秀。”

竇夫人笑道:“是啊。”

她等二郎狩獵回來就把二郎訓一頓。

看看你弟弟,再看看你!你以為娘親我會像你父親那樣好騙,以為你是在磨煉武藝嗎!

去邊塞已經荒廢了一年多的學業,你不思補回來,就天天玩是吧?

竇夫人回房後,按著額角歎氣。她生的四個兒子,各有各的讓她頭疼的地方。

“三郎是不耐煩見到大郎,才躲到大興的吧。”竇夫人歎道。

在獨孤老夫人死後,就跟在竇夫人身旁伺候的張婆聲音木然,話卻捎帶刻薄:“二郎和三郎躲開大郎,才會兄弟和睦。”

竇夫人放下手苦笑:“或許是。我一直以為,時間能讓他們兄弟的關係修複。明明之前他們的關係已經和睦許多。”

張婆道:“之前的關係修複,難道不還是二郎三郎一味退讓嗎?因為二郎三郎更懂事更孝悌,所以就讓二郎三郎不斷退讓。夫人,你現在和老夫人有什麼區彆?”

竇夫人苦笑更甚:“我沒有偏袒大郎。”

張婆不再說話。

在老夫人去世後,張婆時常想,二郎君和三郎君更孝順更體貼,特彆是三郎君的善良,有目共睹。如果老夫人偏愛的是二郎君和三郎君,不知道會多幸福。

李建成那個會把偏愛自己的祖母活活氣死的忤逆畜生,為什麼他的命就那麼好,為什麼人人都偏向他?!就因為他是唐國公府的嫡長?偏偏他是唐國公府的嫡長!

老天啊,如果你有眼睛,請來一道雷把這個不孝不悌的畜生劈死吧!

張婆每每想起自家老夫人從身體還不錯,被李建成氣病,直到氣死的整個過程,她就恨得睡不著覺。

比恨更難受的是,老夫人就算遭到這樣的對待,死前唯一看重的仍舊是李建成!

張婆自然知道夫人和老夫人是不同的。老夫人是一味地偏愛,夫人隻是希望她所生的孩子能和睦相處,所以默許李二郎和李三郎主動做出的退讓行為。

手心手背都是肉,夫人必須維持這和睦。

所以張婆什麼都不說了。

說了沒用,說什麼?

隻希望夫人不會像老夫人那樣,也被李建成那個畜生氣死。

張婆伺候完竇夫人後離開。

竇夫人讓神情複雜,欲言又止的大丫鬟也退下。

屋內隻留下了她一人。

她呆坐了許久,就像是被什麼壓在了背上似的,壓得她的背她的腰一點一點地垮下。

竇夫人伏在被褥上,無聲嗚咽。

唐國公府蒸蒸日上,可竇夫人心中卻一日

比一日煎熬,好像前方不是繁花似錦,而是深淵。

都是她的孩子,她能怎麼辦?

……

李世民被母親訓了之後,才腦袋一摸,啊,我阿玄呢?我那麼大個弟弟呢?什麼時候丟了?

竇夫人被一臉蠢兮兮的二兒子氣笑了:“什麼丟了?三郎去大興求學,你在乾什麼?嗯?你還要玩到什麼時候?”

李世民嘟囔:“我沒有玩,我在磨礪武藝……啊疼疼疼,娘娘娘娘,彆擰耳朵!”

竇夫人捏著二兒子的耳朵轉了半圈:“嗯?磨礪武藝?你父親能聽信你的鬼話,你看我會信嗎?你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你是什麼德性,我還不知道?”

李世民告饒:“我錯了我錯了,娘輕點!耳朵要掉了!”

竇夫人不聽李世民的告饒,隻把擰耳朵的力度稍稍放輕一點,保持著會把李世民擰疼,但不會傷著的力道,一邊擰耳朵一邊訓斥李世民最近的貪玩。

李世民癟嘴認錯。

二兒子的認錯,沒有給竇夫人絲毫安慰。竇夫人是看透了,這四個兒子全都是認錯很快,堅決不改。

每個人都是!

“我去大興接弟弟,順便也繼續向老師求學。”竇夫人終於鬆手後,李世民捂著耳朵討好笑。

竇夫人戳了一下諂笑的二兒子的額頭:“什麼順便?求學是順便!”

李世民正色道:“我去求學,順便接弟弟!”

竇夫人捏了一下兒子的嘴唇,笑罵道:“都不是順便!你現在就去,立冬之前回來。三郎身體不好,已經在塞北受了一年的罪,今年冬天必須在洛陽養身體!”

李世民點頭如啄米:“好好好,我這就去。我可以把小五也帶上嗎?小五最近黏我黏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