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這老天非要他死(1 / 2)

“可能被火燒死了?什麼叫可能!”坐在石頭上的李密狠狠合上書,下屬惶恐地跪了一地。

李密站起來,衣袖一甩,背著手來回走了幾l圈,皺眉道:“死要見屍,絕對不允許出意外!”

此次隨李密一起前來勸說李淵的韓世諤道:“隻是一個黃毛小兒,值得軍師如此看重?”

韓世諤是大隋名將韓擒虎的嗣子,在韓擒虎死後,襲封壽光縣公。

隋文帝晚年猜忌心很強,許多跟隨他的將領都不得善終。韓擒虎是難得勞苦功高還能善終的人。

不過楊廣繼位後,對韓家十分冷落。

韓擒虎的弟弟韓僧壽也是一員屢立功勳的猛將,在楊廣繼位後一直不複任用,無論是對突厥、吐穀渾還是高麗,楊廣都沒有給他領兵立功的機會。大業八年,韓僧壽卒於大興。

韓世諤這個“二代”,就更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所以楊玄感起兵後,韓世諤思及楊廣的涼薄,便投奔楊玄感。

楊玄感當時一呼百應,軍中多有勳貴子弟投效,大多都是這樣的人。

韓世諤繼承了韓家的勇猛,跟隨楊玄感時立下不少先登之功,是楊玄感麾下最重要的猛將之一。

楊玄感派韓世諤保護李密,可見對李密的看重。

經曆了攻打洛陽失利,敗逃山林又東山再起,楊玄感心中的浮躁倨傲沉澱下來,逐漸展露出其父楊素老謀深算的風範,與李密相處越來越融洽。

李密原本不屑楊玄感的短視浮躁,現在也對這個主公越來越滿意,做事很是儘心。

李密很會處事,對主公麾下將領都很親切。

韓世諤詢問,他雖然在氣頭上,也耐心解釋道:“韓將軍,李二郎李二郎在這個年齡就立下無數功勞,恐怕隻有你的父親能與他們作比。”

韓世諤道:“父親年少時沒有機會立功,軍師不必謬讚,我不會生氣。李二郎確實厲害,但李二郎不過隻是一個很會讀書的病秧子,是死是活應該不重要。我們不是隻需要‘楊廣派人殺了李淵兒子’這個借口,逼李淵與楊廣離心嗎?”

李密搖頭:“李二郎再厲害,但人的精力有限,若隻是打仗就罷了,我可是聽說張掖已經完全成為他們的地盤。李二郎在前線拚殺的時候,誰來管理後勤?誰來撫民?李二郎的年齡在那裡,又隻是唐國公次子,恐怕沒有多少大才投奔。”

韓世諤也皺起眉頭:“你是說李二郎是李二郎的謀主?”

李密道:“是不是謀主我不知道,但我也是郡姓世家,了解世家的人。河東薛氏、柳氏、裴氏雖不如我隴西李氏,但心氣也很高。薛元敬、柳亨、裴行儼二人,是他們年輕一輩中最頂尖的人才。能被這二人視為好友的李二郎,肯定不簡單。”

韓世諤更加疑惑:“既然李二郎如此厲害,為何我們要接觸李建成?與李二郎商議說服其父結盟,豈不是更好?”

李密沒想到韓世諤會問出這麼憨的問題,不由失笑,眉頭都展開

了:“韓將軍,我們的主公是楊公。”

韓世諤道:“當然。這和我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李密笑道:“關係大著。我們前來勸李淵起兵,隻是讓這個天下更加混亂,進一步削弱大隋的力量,可不是我們要去投奔李淵啊。”

韓世諤無奈道:“軍師,你有話就直說行嗎?彆繞彎子,讓我頭疼。你的意思是,將來李淵遲早會成為主公爭奪天下的敵人,所以要扶持他無能的大兒子,壓製他有本事的二兒子和二兒子。”

李密把書拿起來,拍了拍灰塵:“不是壓製,是如果有機會,必須除掉他們。這大隋的天下必定會滅亡,李淵現在是否起兵,不過是讓大隋早幾l年還是晚幾l年滅亡的問題。但李世民和李玄霸的威脅太大了,他們才十六歲,就已經掌控河右之地。若給他們時間發育,他們熬都能熬死我等。”

韓世諤想明白了:“原來在軍師眼中,李淵不足為懼,李二郎和李二郎才是你重視的人。這次李家人內訌,給了我們殺掉李二郎的機會,比勸李淵起兵更利於主公?”

李密笑道:“是這樣。”

韓世諤道:“怪不得你輕視李淵了。天下大亂,能者居之。縱觀南北朝亂世,各個雄主都頭疼繼任者,讓兄弟接班甚至義子接班者比比皆是。如果我有李二郎李二郎這樣的兒子……”

韓世諤說到一半,想起自己還有個主公,便閉嘴不語了。

李密笑得更厲害:“韓將軍彆怕食言,我們主公心胸寬廣,不會責怪我等。我還曾和主公玩笑,我與李淵同姓李,如果我有李二郎李二郎這樣的兒子,我肯定想辦法自立,才來幫主公做事。”

韓世諤好奇道:“主公怎麼回答?”

李密笑著搖搖頭:“主公說如果他有這麼厲害的兒子,他就退位讓賢,讓兒子打天下去,自己坐享其成。”

韓世諤不由也失笑:“主公太沒誌氣了。”

李密把書揣好:“我也是這麼罵他。唉,好不容易找到機會……”

李密搖搖頭,又歎了口氣。

逐鹿天下的人都有天命在身,就看誰的天命更大。李世民和李玄霸這對雙生子一看就是有天命在身的人,一明一暗,一正一輔,令人懼怕。

李密縱觀天下英雄,入眼者寥寥無幾l。這兩個今年才十六歲的少年郎,卻讓他深深警惕。

可現在他們最大的敵人是楊廣,而李二郎李二郎又借了楊廣的勢,李密不可能對兩人出兵。

這次真的是天賜良機。

韓世諤道:“既然李二郎這麼重要,我親自帶人追擊。”

李密道:“就拜托將軍了。我去太原打探情況,繼續勸說李淵。”

順帶挑撥離間。

李建成應該已經逃回太原了。自己如果將李建成誣告李二郎,導致李二郎葬身火海的事在太原四處宣揚,李二郎會和李建成反目成仇嗎?李淵又會幫誰?

李密眯起了眼睛。

……

“我的族侄

?”魏徵疑惑。

他接過拜帖,剛一拆開就神色一凜:“他們在哪?!”

怎麼會是二郎君的印章?!

王薄疑惑:“你的族人來投奔?我一起去。”

謀主的族人?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得好好表現一番。

魏徵猶豫了一下,相信王薄的為人,對王薄耳語道:“是二郎君的人。”

王薄立刻從坐榻上跳了起來,嚴肅道:“剛你族人說有人生病?我們趕緊去!翟兄,今日宴會我不做陪了。”

二郎君不僅是他的老師,還是他的退路!難得二郎君的人有事相求,自己可不能鬆懈。

翟讓道:“魏先生的家人來了?我也一起去。”

魏徵拱手道:“抱歉,這次來人有許多女眷。我雖落魄,但族中也是官宦之家,女眷不好見太多外男。”

翟讓摸了摸頭,道:“也對,我忘記你們這些士人很重規矩了。你們去吧,需要什麼就告訴我,我一定儘力幫忙。”

魏徵彎腰作揖:“謝翟公!”

魏徵和王薄匆匆來到自稱魏徵族人暫時下榻的地方,羅士信站在門口等候。

他見到魏徵並非獨自前來,不由握緊手中長|槍。

魏徵忙道:“賢侄!辛苦了!”

他沒見過羅士信,但一看羅士信的年齡,就知道是二郎君二郎君的人。尋常將領可不會放心任用如此年少的小將。

王薄看出了羅士信的緊張,安撫道:“彆緊張,我帶了醫師來。”

羅士信打量了魏徵和王薄一眼,從麵容氣質上分彆出誰是魏徵。

他對魏徵行禮:“族叔,小侄有禮。生病者是我二姊,不好讓醫師診斷。我大姊懂醫術,隻是缺少醫藥。”

羅士信口中一個“二”字,把魏徵驚得身體一顫。

他咬牙道:“你二姊是我的晚輩,我去探望不用計較男女有彆。我也會醫術,讓我去看看。”

羅士信猶豫。

一個女聲隔著門響起:“二姊說,請族叔進屋。”

羅士信側身讓開。

魏徵腳步急促地推門進屋。

羅士信對王薄抱拳道:“恕我無禮,請知世郎在門外等候。”

王薄擺手:“無事無事,我就在這等。拿兩個坐墩和一個火盆來。”

王薄吩咐完後,就拉著羅士信在一旁坐下:“彆擔心,魏先生的醫術也很高明,你二姊一定會無事。”

王薄心裡焦急無比。

羅士信這一聲“二姊”,也讓他聯想到,莫非是李二郎君扮作女子投奔他。

但李二郎君正受狗皇帝信賴看重,現在應該剛回太原郡成婚。他與魏徵還派人扮作商人悄悄送過禮,很遺憾不能親自前往。

這成親才幾l月?怎麼、怎麼……

王薄有心打聽,又擔心羅士信誤會,隻能不斷用焦急的視線瞟著門口,等魏徵出來。

魏徵進屋後,招呼魏徵進來的女子聲音一沉:“你就是二

兄誇讚過的魏玄成?”

魏徵驚得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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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對魏徵招手:“快過來,二兄叫你。”

魏徵驚疑不定地跟著“女”子進了內屋。

一位嬌俏少女正臥在病榻上咳嗽,另一位麵容略顯成熟的女子為她擦拭汗珠。

“玄成,給你介紹,這是我的妻子宇文珠,你稱呼珠娘即可;他是我和你提過的小五,李智雲;門外是二哥麾下猛將羅士信。”李玄霸壓抑著咳嗽,勉強擠出笑容,“具體的事士信之後告訴你,先帶珠娘去抓藥,咳咳。”

“二郎君!”魏徵上前幾l步撲到病榻前,“你、你怎麼……”

宇文珠冷靜道:“請族叔先帶我去抓藥,其他事之後說。二妹已經斷了一日藥了。”

魏徵跌跌撞撞起身:“好,好,跟我來!”

魏徵帶著宇文珠出門抓藥,忘記告訴李玄霸,王薄在外麵。

不過李智雲透過門扉看到了王薄,告知了李玄霸。

李玄霸一邊咳嗽一邊道:“魏玄成相信知世郎,我相信魏玄成。叫知世郎進來。”

李智雲便把王薄請進了屋,不過這次他沒有轉成男子聲線,隱藏了一手。

王薄忐忑不安地進屋,看著病榻上的妙齡女子不敢相認。

李玄霸自嘲道:“我自幼病弱,體格較小,扮作女子是不是很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