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反王聯合攻楊廣(1 / 2)

李世民和李玄霸回到隴右道時, 李世民和李玄霸雙生子的名聲再次響徹天下。

高熲、宇文弼、薛道衡和長孫晟四人擺了一桌麻將,一邊搓麻將一邊聊弟子們的豐功偉業。

這一副玉製麻將是李玄霸連同道歉信一起送到宇文家的。

李玄霸向宇文家道歉,沒有照顧好宇文珠, 讓宇文珠受驚了, 也讓宇文老師擔憂了。

宇文弼破口大罵了李玄霸一頓後,就日日尋老友一起搓麻將,炫耀自己的孫女婿有多體貼。

長孫晟殷勤地讚同,高熲、薛道衡總覺得長孫晟是借著誇李玄霸誇李世民。

長孫晟:“我猜西突厥進攻敦煌郡是假的。隴右艱苦, 騎兵不多,隻是突襲牙帳就罷了, 能與始畢可汗正麵對戰,二郎肯定從西突厥借了兵。”

薛道衡好奇道:“東突厥不是潰兵嗎?擊潰潰兵應當用不了多少人。”

高熲摸上牌後搖搖頭, 將剛摸牌打了出去:“陛下雖無能, 但他身邊有許多老將,若兵力充足,早就殺出了重圍。以陛下封賞的人數看, 這次雁門之戰隋軍的人數不多。三郎能擊敗始畢可汗, 但很難消滅太多突厥兵力。突厥退回草原的兵力應當沒有太大折損。”

宇文弼一邊摸牌一邊捋著胡須道:“三郎當是先示敵以弱取得大勝,然後以大勝行疑兵之計,讓始畢可汗誤以為是大隋大軍來援自己才大敗,嚇退了始畢可汗……碰一個。”

薛道衡道:“唉,你該不會胡大對子吧?牌運真好。無論是什麼方式, 二郎三郎也救了陛下。‘冠軍侯’的名號再好也就是個侯, 三郎甚至連爵位都沒有。若在先帝時, 兩人至少都是郡公。”

長孫晟道:“當今陛下削減爵位,留給非宗室的僅有公、侯兩級,能封爵就不錯了。不過在沒有朝廷支援的前提下燒了突厥牙帳, 生擒突厥可汗,這之前還生擒了吐穀渾可汗,二郎的功勞怎麼也該破格提拔成國公了。”

薛道衡冷哼:“他一向吝嗇。”

高熲又摸上一張牌,嘴角噙著笑,將牌一推:“胡了,自摸。”

宇文弼臉色大變:“這麼小的牌都自摸?你有沒有點誌氣!”

高熲捋著胡須笑道:“既然知道你要做大對子,還可能是清一色大對子,我當然能跑就跑。你們三家繼續慢慢血戰到底,我先關三家跑了。”

宇文弼、長孫晟、薛道衡三人都嘖嘖鄙視高熲。玩麻將就是放鬆,你居然還算牌!

鄙視完最先跑路的高熲後,四人繼續聊天。

高熲抿了一口李世民送來的張掖枸杞茶,慢悠悠道:“二郎就罷了,三郎居然能救駕立功,這件事我都沒想到。我隻以為三郎可能會在賊帥那裡做點什麼。”

薛道衡道:“你之前說幾路賊帥聯合起來打著太子的旗號搶奪隋軍物資,這謀略顯然不是賊帥自己想的,幕後肯定有人謀劃。難道三郎一直躲在賊帥處?”

高熲道:“也可能是李密。”

他說罷後,失笑:“不過現在隻可能是三郎了。”

長孫晟雖然知道肯定是李玄霸,但還是問道:“為何?”

高熲道:“既然你判斷西突厥襲擾敦煌郡是假的,那麼他們連財物獎賞都不多爭取,就匆匆離開中原的原因是什麼?”

宇文弼道:“我聽聞三郎的身體仍舊很虛弱,如果不是急事,他們不會急行軍回隴右。”

薛道衡捏著摸到的牌猶豫了許久,還是換了張牌打出去:“看來他們算到中原馬上就會生亂,為了避嫌才立刻離開。”

長孫晟道:“胡了。我先跑了。”

薛道衡把胡子都扯疼了:“都跑了?留我一個?!”

宇文弼大笑道:“來,看看誰先胡。”

薛道衡愁得臉都皺到了一起。

長孫晟坐著的椅子是李世民李玄霸派人送來的“太師椅”。他現在年紀大了,年輕時也本就不太顧及繁文縟節,很快就喜歡上了這太師椅。

現在四位老頭都每日坐著太師椅,已經不想換回坐榻了,哪怕坐榻上也有靠背。

長孫晟捧著一杯茶,手臂放在太師椅的扶手上,往高熲那裡靠了靠:“高公,你猜三郎給賊帥留了什麼妙計?”

高熲微笑:“猜不到,我也想知道他能又給世人和陛下怎樣的驚喜。”

宇文弼抬頭:“是驚嚇吧?”

薛道衡愁眉苦臉:“完了完了,我這次不會點兩家吧?唉,陛下還沒驚嚇,我要先驚嚇了。”

宇文弼笑著催促:“快出牌。”

薛道衡歎氣。

高熲和長孫晟大笑。

天氣逐漸轉涼,四位老頭神情愜意地在亭子裡吹著風。

養生養生,外界的事與他們無關,他們隻要笑一笑就好。

今年一定又能輕鬆活過去,下一個目標是輕鬆活過明年。

……直至活到下一個盛世。

雙生子立功的消息也傳到了即將啟動計劃的王薄、翟讓等人耳中。

翟讓悄悄找到王薄,唏噓不已:“我見李三郎君,應當是厭惡狗皇帝的,為何他還要救駕?”

王薄跟著魏徵讀書,已經懂得了許多事:“李二郎君和李三郎君雖然厭惡狗皇帝,但比起狗皇帝的命,他們更重視百姓,不能讓突厥人屠戮中原。”

翟讓沉默了一會兒,對著西邊拱手道:“二郎君和三郎君高義。”

王薄道:“天下大亂,他們既不想與我們為敵,又不到起兵的時候,戍邊確實是唯一的選擇。隻是沒想到在沒有朝廷的支持下,他們還能取得如此大的戰果。比起二郎君和三郎君,狗皇帝傾全國之力三征高麗……哼。”

翟讓道:“如果換作是二郎君和三郎君,一定不會親征高麗。”

王薄搖頭:“高麗在大隋建立前的中原亂世時占了中原王朝許多地,無論是大隋還是其他中原朝廷,隻要有機會就肯定會征討高麗。不過如果是二郎君和三郎君,即使不能獲得全勝,肯定也不會把百姓禍害到如今的地步。我聽聞二郎君在隴右練兵,也沒有給隴右百姓造成太大負擔。”

翟讓訕訕道:“你說的話好深奧,我有點聽不懂。”

王薄笑道:“我不過跟著魏先生讀了幾本史書罷了。翟公也識字,是在笑話我現在才開始讀書嗎?”

翟讓歎氣:“我確實識字,但書念得不多。或許我也該多讀書……唉,可我向誰請教學問呢?”

王薄道:“聽聞你麾下徐世勣是大戶之子,當是會讀書的。”

翟讓尷尬道:“他也太年輕了。”

王薄又笑了笑,沒再繼續勸說。三人行必有我師,求學不看年齡出身,但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翟讓既然都這麼說了,他便不勸了,本來也不熟。

王薄看出翟讓有投靠李二郎君和李三郎君的意思,隻是他舍不得瓦崗寨的基業,不想千裡迢迢趕往隴右,才如此猶豫。

不過李二郎君和李三郎君遲早會打回中原,翟讓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大概就能如願以償吧。

那自己呢?

王薄有些悵然。

書讀得越多,他就對以後要走的路越迷茫。

雖然三郎君已經為他選好了一條路,但他不確定自己真的能走上這條路。

說不定走了一半就死了呢。

王薄的悵然隻是一瞬。現在狗皇帝還沒死,等狗皇帝死了再說吧。

王薄和翟讓很快等來了其他賊帥。魏徵又拿出了一幅新的楊廣回東都以及可能在今年南下江都的路線圖,絲毫不掩飾自己在朝廷中有人。

賊帥們紛紛出發,埋伏在楊廣回程的路上。

楊廣和大隋朝廷完完全全沒有想到賊帥會埋伏他們。

他們剛剛經曆了一場揚眉吐氣的大勝,賊帥應該會猜測是大隋的軍隊來援,才能解了雁門之圍。他們怎麼敢觸隋朝大軍的黴頭?

再者,隻是楊廣不和賊帥計較,他們才能囂張至今。如果楊廣狠了心要碾滅哪一支賊帥,肯定輕而易舉。這群人居然敢直接襲擊楊廣,是不怕死嗎?

但賊帥就是伏擊了楊廣。

楊廣在等候李世民時,因為雁門郡的糧草不夠,所以援軍紛紛撤回郡縣。他身邊的將士並不多,大部分都有傷在身,十分疲憊。

楊廣又沒有兌現承諾,還覺得自己能打突厥就能打高麗,又重提四征高麗的事,讓遭受欺騙的將士憤怒不已。

現在隋軍士氣和狀態都已經低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地步,隻有楊廣和朝臣還心情激動,沉浸在李世民給他們帶來的大勝喜悅中。

這時候,當第一支賊帥襲擊楊廣車隊時,賊帥居然能衝到楊廣能看到的地方叫罵。

楊廣又怒又懼,趕緊命令周圍郡縣來支援。

但天下的賊帥好像有默契似的,居然在同一時間都鬨出了動靜,全國多個郡縣被賊帥率軍攻打。若地方軍隊撤去救援楊廣,就有大批城池失陷。

他們選擇的城池都是隋朝糧倉所在,比如瓦崗軍就盯上了滎陽,想奪得這個支援東都的最大糧倉。

如果大運河畔的幾個大型糧倉全部失陷,不僅東都養不起那麼多人口,連隋軍都得餓肚子。

當然,糧倉失陷的情況再嚴重,楊廣都回到中原了,你臨近的郡縣怎麼都得出兵。

太原郡也得出兵。但李淵正好被東突厥拖住,隻能派李建成出兵,希望給李建成也刷點功勞。

又不是打突厥人,隻是打民賊,李建成的問題應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