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明知道二表兄是去找死,李玄霸也給二表兄提過建議,隻是二表兄不接受。
李玄霸道:“那麼王薄,你呢?你已經完成了一個夢想,現在是否願意變成另一個人,隱藏在世家的羽翼下,去完成下一個夢想?”
李玄霸沒等王薄回答,又轉頭對孫宣雅道:“孫將軍若也想當個教書先生,我便派人教你讀書。將來你與王薄把手同遊時,也能開個書院專教女弟子讀書習字。縱然女子難以為官,讀書本身也能讓她們多一點安身立命的本事。”
孫宣雅笑道:“我男人教過我讀書識字,我覺得我還蠻聰明的。會不會太麻煩三郎君?”
李玄霸道:“不麻煩。我會讓你再揚名一次,史書和天下人不僅會記住‘孫宣雅’,也會再次記住你新的名字。”
孫宣雅用胳膊肘撞了王薄一下:“快答應。能不死就彆找死!不就是扮做另一個人,多容易?我馬上就給你扮個大家閨秀瞧瞧!”
王薄疼得齜牙咧嘴,心中嘀咕,你還大家閨秀?當彆人是睜眼瞎啊?
李玄霸合掌:“那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就派人把你送走,可不能讓魏玄成發現你還活著。你至少隱居三年,三年後我保準誰也認不出你二人。”
當我那麼多護膚品是白做的嗎?每天用甘油精油敷臉,不做重活不曬大太陽,再培養一下口音姿容……自己還在當網店合夥人時,又不是沒造過網紅帶貨。
王薄:“等等,我還……”
李玄霸道:“顏真,就交給你了。有信心做好這件事嗎?”
顏真歎氣道:“郎君幾年前就在張羅這件事。雖然我不知道郎君要藏誰,但藏誰都沒關係,都準備了這麼久,我一定能做好。”
王薄驚訝:“幾年前?這、這……三郎君,如果我沒有殺楊廣呢?如果我殺了楊廣後不肯跟你走呢?你不是白忙碌了嗎?”
李玄霸兩手一攤:“沒關係,無所謂,我不在乎。”
王薄:“……”雖然這樣腹誹救命恩人很不好,但他怎麼覺得三郎君有一點點的瘋癲?
李玄霸催促道:“彆耽誤,快離開。我和二哥也該回隴右爭奪天下了。這幾年你好好讀書,不準出門。顏七,這幾年辛苦你了,好好教導王薄。”
顏真微笑道:“什麼王薄?不是琅琊王氏的王雲嗎?我身為郎君的心腹,將來榮華富貴少不了。這件事比俗務有趣,我不辛苦。”
李玄霸道:“不,我的意思是你教導‘王雲’的同時,我還會給你派其他事做,很辛苦。”
顏真微笑崩裂。郎君你真的還會使喚人啊!
李玄霸拂袖:“趕緊走,再會。”
王薄長歎一口氣,被樂嗬嗬的孫宣雅用手指頭戳著給李玄霸和李世民作揖告彆,然後被孫宣雅拉上了馬車。
李世民蹲在地上,仰頭麵無表情地目送王薄和孫宣雅離開。
李玄霸輕踹了二哥一腳:“怎麼,舍不得你的劍?”
李世民沒好氣道:“你拿劍掛我頭頂,還問我舍不舍得?”
李玄霸道:“反正那劍斬不了你,還會為你增加聲望。至於大唐末代皇帝會不會落百姓手上,你還在乎這個?死野心家手中和死百姓手中有什麼區彆?都是恥辱。”
李世民蹲在地上罵罵咧咧道:“阿玄,你的精神狀態是不是出了點問題?幸虧我是你哥,能縱容你做這些瘋癲事。你看換了個人,絕對會打死你!”
李玄霸義正辭嚴道:“我從小體弱多病飽受病魔折磨,我受了這麼多年罪,你還指望我能保持樂觀精神健康心理?二哥你說什麼廢話?你不是一直知道我有病嗎?”
李世民崩潰:“你有病就折磨我啊?”
李玄霸道:“是啊,誰讓你是我雙生兄長,從小把我拉扯到大?”
李世民:“……”
服氣服氣,我真你祖宗的太服氣了!
嗯?弟弟的祖宗也是我祖宗?怎麼?!我就罵不得自己的祖宗了?!
李世民晃晃悠悠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給了李玄霸腦袋狠狠一下:“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沒有你在五六歲的時候就天天在我耳邊說‘大隋要亡了,我家要當大唐皇帝,大唐要在三百年後亡了’的事大。”
李世民冷靜下來後,發現自己好像心裡也沒起多少波瀾。
畢竟他從小心裡就常常被弟弟驚起驚濤駭浪,救了個砍了皇帝腦袋的賊帥,確實不是什麼大事。
李玄霸點頭,切換心聲:【對,沒有大唐滅亡時‘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儘公卿骨’的事大。】
李世民麵無表情:“你與你哥的心聲連接已斷開,我什麼都聽不見。”
李玄霸:【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儘公卿骨!】
李世民:“聽不見。”
李玄霸:【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儘公卿骨!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儘公卿骨!】
李世民:“聽不見聽不見。好了,我們該回去了。我們這次出門就帶了秦叔寶一人,薛伯褒和魏玄成肯定很擔心我們。你真不告訴魏玄成?我想他應該不會泄密。”
李玄霸:“魏玄成就是王薄曾經軍師的身份很快就會暴露。我曾藏身王薄軍中的事也會被人知曉。他真情意切地與我針鋒相對,才更能顯示出我們對王薄的事毫不知情。”
李玄霸:【內庫燒為……】
李世民:【閉嘴!!!!】
李玄霸滿意地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