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對了,扉哥對荔枝過敏,吃了荔枝會長疹子,以後彆給他吃荔枝了。”
“啊?他今天吃了,沒事吧?我不知道。”徐枳皺眉,難怪今天齊扉隻吃了一顆,說道,“嚴重嗎?”
“不是很嚴重,你不用緊張,不過晚上的活動可能參加不了,臉上長了疹子。算了,那活動扉哥原本也不想去,他不愛湊熱鬨。不重要,正好推了。”林立提到齊扉就表情複雜,揮揮手說道,“那我走了,你回去吧。”
“他還對什麼過敏?”徐枳皺著的眉沒有鬆開,說道,“我以後注意點。”
“沒有了,隻有荔枝不能吃。”
“好,謝謝。”
“那再見。”林立大步出門,坐上了車,車子緩緩的開走了。
徐枳轉身回去,關上門靠在冰涼的門板上,抬手壓在額頭上,很深的呼吸。
齊扉吃荔枝的時候明顯遲疑了,可他最終還是吃了,為什麼?因為徐枳勸他嘗嘗嗎?如果是的話,徐枳這算是以怨報德行為了。
太離譜了,她差點把齊扉送到醫院嗎?
徐枳走回沙發拿起手機找到齊扉的微信,按著手機屏幕很久,才發消息過去,“扉哥,您荔枝過敏嗎?嚴重嗎?怎麼樣?去醫院了嗎?”
徐枳這邊剛發完消息,齊扉的消息就過來了。
QI:“林立跟你說的?不嚴重,吃過藥了。”
徐枳:“抱歉。”
一分鐘後,QI回複:“是我的問題,我忘記了荔枝過敏。沒關係,不用太擔心。”
徐枳想問他為什麼要吃荔枝,還想問他是不是五年前就認識自己,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說,好像問什麼都不是很合適。問也沒有意義,不如做好自己,紅了大家一起分錢。
“以後有不能吃的直接告訴我,我會注意。”徐枳把內容發出去看到自己的微信名,忽然覺得刺眼,十分刺眼,她把微信名改成了XU,找了個背著醫藥箱的兔子表情發給齊扉,“祝你早日康複。”
她以為齊扉不會再回複,沒想到齊扉很快回了一條五秒語音。徐枳坐到沙發上,點開了語音。
寂靜的房間,齊扉的聲線清晰有質感,尾調很慢很低,“這幾年一直一個人,居無定所,難得能在家裡吃頓飯。荔枝很甜,一時沒忍住……今天總體很愉快,在這些麵前,過敏是很小的事,不用在意,忙你的去吧。”
徐枳點開又聽了一遍,他語速不算快,聲音是好聽的。情緒好像挺平的,沒什麼起伏,但內容很多。
荔枝很甜他就不顧過敏吃了?他是一個人,居無定所?他有點孤獨嗎?
徐枳完完整整的聽了五遍那段五秒鐘語音,握著手機上樓。
打開了電腦登錄了許久沒有登錄的直播號,她的私信內容有很多,但時間精確之後就好找的多。徐枳很有耐心,找了很久,找到五年前的私信,一個全是數字的號碼,對方上來報了公司名,可不是七分傳媒。開了簽約條件,裡麵留著的聯係方式是林立的手機號碼。
徐枳搜了下裡麵的名字,應該是七分傳媒的前身,用了很短一段時間就換了。
他們確實來找過徐枳,可齊扉為什麼會喜歡陷落?
徐枳推開電腦,按著手機語音,“扉哥,你……要聽陷落嗎?”
點擊發送,咻的一聲。
徐枳拿起吉他坐到窗邊的小沙發上,手機屏幕亮了起來,QI發來了一段語音,這回是一秒。
QI:“你唱嗎?”
尾音低沉緩慢,拖了點調,似乎有期待。
徐枳按下了語音通話,那邊是立刻接通,徐枳打開外放聲音,撥著手裡的吉他弦,“你現在在醫院還是在家裡?”
“家裡,吃完藥了在休息。”齊扉回完,補充,“我一個人。”
電話那頭很靜,隻有齊扉的聲音。
徐枳把手機放到沙發上,垂著眼看吉他。窗外又下起了雨,她撥著琴弦。
她平時唱陷落時開頭一段會有些啞,那段寫的很絕望。但今天她用了正常的聲音唱了,修了一些壓抑的地方,整首歌豁然開朗。
她把最後一段改了,改成了:從此以後日有朝暮年有四季。
有人在岸邊等你。
一首歌唱完,徐枳問道,“扉哥,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蛋糕?”
“栗子。”
徐枳的聲音依舊很平靜溫柔,像是秋天傍晚的微風,說道,“再見。”
“再見。”
掛斷電話,齊扉起身把手機裝進褲兜,穿上襯衣離開了治療室,他原以為一顆荔枝不會太嚴重,在車上感覺到熱時,他隻以為穿的多。
直到紅疹爬上了脖子,車是直接開進了醫院。
笑在他深邃的鳳眼中緩緩溢開,他扣上襯衣扣子,遮住了一身紅疹。戴好口罩走出醫院上車,笑意還未收。他撥弄著手邊的藥盒,往後倚靠在座位裡。
“扉哥,你笑什麼?”肖寧被笑的毛骨悚然,齊扉挺少笑,“怎麼了?”
荔枝過敏還有其他的後遺症嗎?沒聽說過。
齊扉把襯衣領口扣子扣到最後一顆,緩慢的抬眼,“非比賽非表演非排練期,有人抱吉他在你麵前唱歌,給你一個人唱歌,代表什麼?”
肖寧思索之後回道,“男生對女生唱的話,一般是表白什麼的。沒見過誰對大老爺們唱,更沒人會對我唱吧?這個假設成立不了。扉哥,有人對你唱歌?”
徐枳給齊扉唱歌了?徐枳的話,應該是感謝吧,或者隻是讓他欣賞,畢竟齊扉是老板。
“嗯。”齊扉往後仰靠,原本冷白的肌膚上此時一片紅疹,他凸起的喉結落到光下,“我跟她認識已經十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