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謝時藝躲了過去。

雖然現在她倆的這個距離, 在摩托車上的這個角度挺難躲的,但她還是躲了過去。

壓根沒經過大腦的反應, 沒想過這樣做的後果。

隻是身體自我的意識,知道自己沒法承受肖菏如此親密的接觸, 於是全身的機能都在保護自己的安全區。

她的身體往後歪的厲害,沒法保持平衡。

手也鬆開了肖菏的腰,視線往下偏斜, 把命都摔沒的前兆。

謝時藝瞪大了眼, 下一秒, 被她躲開了的肖菏反手抱住了她。

但這姿勢太扭曲了, 謝時藝也太重了——起碼就現在的狀況來說, 她的體重產生的質量確實十分沉重。

肖菏歪了,摩托車也歪了。

謝時藝腦袋裡隻有兩個大字:完了完了完了。

但其實也不過電光火石之間的事情,兩人扭吧來扭吧去, 晃來晃去,最後以一個更加奇異的姿勢穩定了下來。

肖菏:“腰。”

謝時藝這會像一隻炸毛的貓:“腰又怎麼了?我沒碰你腰。”

她舉雙手自證清白。

肖菏表情有點扭曲:“你再不下去我腰要斷了。”

謝時藝:“……”

她幾乎是跳下去的。

雖然是跳一輛還沒有行駛的摩托車,但跳車這種事情,還是很刺激。

腳落到地上的時候, 咚的一聲,她穿著最普通的板鞋, 震得腳底疼。

肖菏發出了一聲莫名的輕吟。

謝時藝趕緊把肖菏把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給掰開了。

肖菏:“幫把忙。”

謝時藝腦子裡一片空白, 停頓了足有兩三秒才發現車身斜得厲害, 肖菏的一條腿都快跪到地上了。

這姿勢還挺帥, 跟在轉彎漂移似的。

謝時藝抬手敲了自己腦門一把, 趕緊過去幫忙把車推了起來,肖菏這才扶著腰下了車。

兩人之間絕對有長達五分鐘的靜默。

謝時藝不知道肖菏在想什麼,她不敢去看肖菏的臉,也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和言語。

尷尬快殺死她了。

今天尷尬快殺死她兩次了。

這次竟然比她早上赤身**地出現在肖菏麵前,還讓她尷尬。

謝時藝盯著地麵,太陽這會已經在預備下山了,熾烈的光芒染紅了半邊天,灑在柏油馬路上金燦燦的。

謝時藝就算是一個不懂攝影的人,她也知道,這是一天當中,最適合拍攝的時間。

光溫柔而絢爛,如果落在肖菏的臉上,一定可以讓她變成濃鬱而誘人的色彩。

但現在好像已經進行不下去了,一切都完了。謝時藝覺得自己現在壓根就是個無腦傻白甜,真是丟重生老女人的臉。

她的腳尖輕輕動了動,蹭在光芒的邊緣上。

肖菏終於開口說話了,她問她:“遛彎嗎?”

謝時藝抬起了頭:“嗯?”

肖菏指了指前方,迎著夕陽的方向:“去轉一圈,風景不錯。”

謝時藝的嘴巴動了動,肖菏抬手拽走了她還緊握在掌心的自拍杆:“不拍了,就是去轉一圈。”

“嗯。”謝時藝隻能答應。

兩人重新回到了車上,這次相機裝進了包裡,頭盔戴到了腦袋上,規規矩矩,平平安安。

路上無人也無車,肖菏的車騎得很穩,謝時藝不用抱著她的腰,就可以把自己穩穩地紮根在後座上。

她以前想過很多次肖菏騎車帶她的樣子,可能很開心,可能很瀟灑,可能很瘋狂……

唯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沉默而尷尬。

連美麗的風景都變得沉默而尷尬,熱風拂過手臂也沉默而尷尬,謝時藝好幾次張口,都沒能說出話來。肖菏的嘴掩蓋在頭盔裡,也沒能發出聲音。

被封的路段不長,從頭到尾,再從尾到頭,也就十分鐘而已。

肖菏直接將車騎到了家門口,謝時藝下車上樓,肖菏去停車場放車。

等肖菏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謝時藝換了衣服,正在廚房裡忙活,聽見她進來,頭也沒抬地問她:“晚上吃小米稀飯嗎?”

肖菏:“可以。”

謝時藝:“等會,我多熬一會兒。”

肖菏:“好。”

謝時藝擇菜的手頓了頓,豎著耳朵聽肖菏的動靜。

肖菏進了自己的房間,在折騰那些樂器,大概是騰出了個人在其中操作的空間,然後傳出斷斷續續的音樂聲。

這是她倆在家最常用的狀態,一切好像平複了下來。

謝時藝長舒出一口氣,繼續做飯,做好了把電視打開,這樣電視的聲響就可以代替兩人的交談,讓這頓飯不至於再沉默而尷尬。

吃完飯,謝時藝道:“我去把素材導出來。”

肖菏:“不用,我來。”

謝時藝沒爭執,把相機從自己的包裡拿出遞到肖菏跟前,肖菏拿過去的時候,她竟然有點不舍。

不是自己的相機,她也沒有攝影的愛好,用了大半天的時間而已,怎麼就能不舍了。

謝時藝沒憋住,又敲了自己腦殼一下。

肖菏對此很敏感:“頭疼嗎?”

謝時藝:“沒有沒有沒有。”

肖菏站起了身:“家裡有小藥箱,你要是不舒服就吃點藥。”

謝時藝笑了下:“我知道,藥箱還是我準備的呢。”

“嗯。”肖菏應了聲,晃了晃手裡的相機,“那我進屋了。”

謝時藝:“好。”

轟轟烈烈的一天,竟然就這樣結束了。

謝時藝癱在床上的時候,從頭到腳都很困乏。

今天確實跑了不少的地方,折騰的運動量比她平日裡大得多,但不至於這麼困乏。

四肢都在往下墜,腦袋裡昏昏沉沉地也往下墜,總覺得有團迷霧繞著她,讓她扒拉不開,看不清楚。

比如,看不清楚肖菏為什麼突然要親她,看不清楚肖菏為什麼要在她說想她的時候就立馬回到了家,也看不清楚在她以那麼大動作拒絕肖菏以後,肖菏為什麼還可以這麼平靜自如,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謝時藝翻了下身,絕望地發現,她更看不清楚的是自己。

肖菏原本訂的是第二天下午的機票,可以在家吃頓午飯再走。

但她這一晚睡得不太好,在床上挨到六點半,實在是受不了了,乾脆起了床。

沒什麼要收拾的行李,本來要帶的東西前天劉奇已經帶過去了。

這本來就是場匆匆決定的旅程,沒有必要,沒有目的,結束的時候這麼地讓人失落,倒也不顯得奇怪。

肖菏走的時候謝時藝還沒起床。

但她記得謝時藝昨天非常鄭重地跟她強調了回來要提前打聲招呼,於是她敲了敲謝時藝的門,道:“我走了啊。”

也不需要謝時藝的回應,算是離開時的招呼。

屋子在輕微的響聲之後,歸於寧靜。

謝時藝把蒙在頭上的被子一把拽下來,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呆。

然後跳起來洗漱,並下樓夾雜在熱空氣裡繞著小區老舊的籃球場,跑了十圈。

大汗淋漓,通體酣暢。

這樣,思路好像也跟著清晰了起來。

成年人的世界,不是什麼都需要攤開了講明白了,也不是什麼都需要答案。

隻要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走就可以了,謝時藝自從接到了畫稿的活以後,給自己定了一連串的計劃,現在,沒必要改變。

該畫畫畫畫,該運動運動,該出門去溜就出門去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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