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到了自助收銀台,連個塑料袋都沒刷,付了一瓶醬油的錢,便出了超市。
夜色更深了,不遠處有一群人大概是剛下班,正氣勢洶洶地朝這邊走來。
謝時藝趕緊把醬油抱進懷裡,快步向回走去。
再沒有了來時的悠閒心情。
這段路本不長,剛才是因為被那兩小姑娘拖著才走了蠻長的時間。
如今匆匆回去,不過七八分鐘,到了彆墅跟前,按了門鈴,肖菏沒給她直接開門,反而開了對講器,問她:“誰呀?”
這做作的音調,明顯就是在逗她玩。
但謝時藝這會很急,仿佛身後有狼追一般,所以十分生氣這樣的逗弄。
於是回得特彆狠:“你大爺。”
“哎呦。”肖菏趕緊把門打開了,“誰惹我大爺了?”
謝時藝把她擠到一邊,擠進了門,進到了溫暖安靜封閉的客廳裡,覺得那點急躁舒緩多了。
薑豆抬頭問她:“買什麼去了?”
劉奇上上下下把她瞅了一遍:“我以為你會帶回來晚餐,所以剛才都沒急著點。”
肖菏從謝時藝的身後過來,手搭在了她肩膀上:“劉助理請你履行自己的工作職責,不要讓我把工資打到彆人的賬戶裡去。”
“好嘞,大爺。”劉奇無奈起身,伸了個懶腰,拿起手機開始點外賣,“大爺們你們想吃點什麼?”
薑豆跳了起來:“我看看有什麼,總得來點長市廣電特色套餐吧?”
兩人腦袋磕在一塊看手機,研究了起來。
肖菏搭在謝時藝肩膀的手指動了動,輕輕戳了戳她:“你想吃什麼?”
謝時藝:“看你們。”
肖菏湊近了她,就在她耳邊:“那你買了什麼,偷偷告訴我。”
謝時藝光用餘光,就可以看見肖菏那凝在她臉上的目光,覺得胸口有些悶。
“關你什麼事。”她抬肩膀甩了肖菏的手,然後徑直往樓上走去。
肖菏就跟在她身後。
跟得很緊。
謝時藝進了臥室反手要關門,肖菏擠了進來,哢嚓把門關了,還按了反鎖。
謝時藝抱著一瓶醬油,不知道要乾些什麼。
肖菏盯著她:“發生什麼事了?碰到誰了?”
“你想太多。”謝時藝並不想把剛才的事情告訴肖菏。
那些粉絲讓她轉達的話她也並沒有興趣轉達。
肖菏:“懷裡抱的什麼?”
謝時藝低頭看了看,醬油瓶子被她揣到了外套裡,看著確實挺可疑的。
她突然就有點想犯渾,挺了挺胸膛道:“這我胸。”
肖菏:“……”
謝時藝:驕傲地笑。
肖菏:“你胸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謝時藝:“本來就大。”
肖菏:“還長豎了?”
謝時藝:“可不,跟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的胸不一樣。”
肖菏上手去扒拉:“我看看。”
“臥槽你臭流氓!!!”謝時藝實在是沒預料到。
肖菏是真扒拉,一把就攥住了她的醬油瓶,握得死緊。
肖菏笑了,憋了但沒憋住那種:“你胸好硬哦。”
“還他媽是玻璃的呢!”謝時藝抬手把外套拉鏈拉開了,“你要不要嘗嘗?味道還不錯呢。”
“彆這麼說。”肖菏看著她眼睛,“人家都害羞了。”
謝時藝微笑,把醬油瓶子拽出來,塞到了肖菏懷裡:“不用客氣,大家都是成年人,喝口老抽的事,害什麼羞啊。”
說完,謝時藝轉了身,想找個地方坐下。
肖菏端詳著手裡那瓶東西,道:“是瓶醬油啊,我以為是瓶醋呢。”
謝時藝:“……”
肖菏:“你買這個乾嘛?想自己開火做飯嗎?廚房倒是有,我沒看過材料全不全。”
謝時藝轉身盯著她:“我是來錄節目的,不是來給你當保姆的。”
肖菏抬眼,無奈地對上她的視線:“姐姐,誰惹了你,或者我惹了你,死也要死個明白吧。”
謝時藝沒說話。
因為這會她在無理取鬨。
無理取鬨的意思就是,你讓她說個鬨的理來,她壓根說不出。
人的情緒就是這麼地神奇,不由你理智的大腦控製,想鬨就鬨了,沒個道理。
就像兩個成年人,兩個熟悉的互相信賴的成年人,如今的一次普通的對視,卻讓謝時藝想起兩個小朋友的話。
姑娘a說:“她看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得她愛你,她愛得隱忍又不可自拔,但當她移開目光,你會知道,她同樣這樣愛著彆人。”
姑娘b說:“一首歌就像一場熱戀,得到過最純真的,最熾烈的,卻馬上要失去,你便會拚儘全力,想要留住她。”
“得不到時永遠在騷動。”
“被偏愛時有恃無恐。”
“啊啊啊啊啊啊她真的太迷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她真的太迷人了。
謝時藝的腦袋叫囂著。
啊啊啊啊啊啊你並不擁有時時刻刻可以得到她的權力。
謝時藝的腦袋咆哮著。
如果現在不做點什麼,以後等你沒機會做了,你一定會後悔。
謝時藝的腦袋找到了完美的邏輯。
於是謝時藝往前奔了一步,直直地撞了過去,猛地咬住了肖菏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