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吧，我去瞅瞅。”季父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加緊步伐進了兒子屋裡。
季宸赫靜靜地躺在床上，胡咧咧道：“這雞湯咋這麼油。”
兩個眉毛一挑，大腿翹著二腿，還是看樣子啊。季父站在門口瞥了一眼老婆子，整天就知道蹅蹅忽忽。
“ 咦，老大爺你是？”
乖乖的，不得了了，他兒子連他都不記得了。季父把煙嘴拿出去，背著手在屋子裡踱了起來。
“ 你去找劉赤腳，我去大哥家。”
季宸赫是季家一代單傳的兒子。季父兄弟倆，季大伯季國興生了三個女兒。平日裡對弟弟自家頗有照顧，尤其疼愛侄子。
畢竟，他還等著百年以後讓侄子給自己摔盆。
季父連忙趕到大哥家。
“ 我家宸赫記不起事了。”季父焦急的很，連凳子都來不及坐。
“ 我讓他媽去找了就赤腳。”
“ 走，去你家看看。”季大伯三個女兒都出嫁了。隻有兩個老人待在家裡。
雖說季大媽平日裡對丈夫偏心侄子有些不滿，但到底是她沒生出來兒子，也就任由季大伯幫著侄子家。
“墨跡啥，你倆還不走。”對季家唯一的男丁，季大媽還是護著的。眉毛一橫，在前麵打頭陣，季大媽除了沒生出兒子讓人幾句嘴，其他的，誰都惹不得她。
三人剛到季家房屋門口就看到季母帶著劉赤腳進來。
“ 赤腳，你快來給我侄子看看，這咋不認人了。”
“行了，行了，彆扯我。這不就來了。”這季家的娃娃就是比彆家的嬌貴，他做赤腳醫生幾十年了，多少還是懂點治人救命的東西。昨天他來診治也沒啥問題。
赤腳掰了掰他的頭，又讓他伸出舌頭看了看，依他多年的經驗看，這人沒啥事啊。“ 季小子，你感覺哪裡不舒服。”
“ 我頭疼。”宸赫咧著嘴，雙手捂著頭。“ 我是誰？”“ 啊，頭好疼。”
劉赤腳看著季小子難受的模樣，看樣子也不像裝的，搖了搖頭，“要不你們帶他去鎮上合作社瞧瞧。”
一行人一聽連劉赤腳都治不了，心裡懸著一坨稱。急急忙忙的到村裡找了親戚中有摩托車的人。
季大伯和季父還有季宸赫三個人擠在一輛摩托車上。
夾在季大伯和季父中間的宸赫：就算我現在沒事，被你倆當成夾心餅一樣夾著，到合作社就有事了。
診治的大夫剛好是從中專畢業的學生，檢查完受傷的地方後。醫生拍了拍宸赫。“ 起來吧。身體表麵沒什麼傷。”
“ 你說你頭疼。有可能是腦袋裡麵受了傷。腦袋裡有淤血，壓迫到神經中樞，導致短暫性失憶。”
程旭鳴實在找不出來了有什麼毛病，聯想到這人腦袋被人打過，而且他自己還說腦袋疼的厲害，又記不起來事，隻好按照自己想的說。
現在是2000年初，鎮上的醫療水平也不發達，還沒有那種可以透視腦部的儀器。
“ 那醫生，到底是啥意思。”這話，季大伯一個都沒聽懂，就知道腦袋受傷了，這可咋辦。
“簡單來說，就是可能記不得以前的事了。 ”程旭鳴攤了攤手。
“ 那腦袋咋辦。會不會有事啊？”
“ 一般來說，不會有什麼大問題。能怎麼辦，隻要回家好好養著就行。不行了，你們再帶人來檢查。有可能過幾天他就記起來了，有可能一輩子都記不起來以前的事。”
然而季大伯和季父隻抓住了後麵的話，隻能好好養著，一輩子都記不起來了。
開摩托車送他們的是季家不出五服的親戚。平日裡也和季宸赫玩過牌。
“ 咋了，大舅爺，二舅爺。宸赫有沒有事。”
“ 宸赫，頭還疼不？”王誌拍拍宸赫肩膀，親昵的遞給他煙。
順手接過來，宸赫看了一眼父親，“ 爸，他是誰啊。”
“ 我是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誌小子啊”王誌驚訝的看著宸赫，原來是真的。那群小子，下手也太狠了吧。
“ 我不記得了。”呶呶嘴，把煙彆再了耳朵後麵，宸赫吊兒郎當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