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2)

陸不言頭也不回道:“怎麼沒摔死你。”

平遙長公主:……

蘇水湄:……這怨氣是有多大啊?

.

蘇水湄被陸不言抱回了屋,沒有放到床上,而是扔在了地上。

蘇水湄:……

“你身上太臟。”陸不言站在蘇水湄身邊,眉頭緊皺。

蘇水湄低頭看一眼自己,確實是臟得可以了。並且看陸不言的眼神,這個男人一定覺得把她放到地上都把地麵弄臟了。

她這到底是因為誰啊!

蘇水湄覺得委屈,又強忍著,麵前突然出現一盆水,男人將浸濕的帕子遞給她道:“擦擦臉。”

帕子溫熱,不是冷水。

蘇水湄伸手,往臉上抹去,那股子怨怒之氣也消失了,她小小聲道:“謝謝。”

陸不言道:“瑤兒雖然脾氣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壞人。”

從這句話裡,蘇水湄聽出了幾分陸不言對平遙長公主的親昵之意。

她突然想到平遙長公主的話。

青梅竹馬。

然後又想到一句詩。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簡單一句詩,透出一股令人嫉妒的親密感。

等一下,嫉妒?她為什麼會嫉妒?蘇水湄的表情如遭雷劈。

陸不言蹲在一旁,見小郎君一副呆呆的表情,也不用帕子擦臉了,就那麼坐著,呆愣過後竟還露出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

陸不言道:“怎麼了,腳疼?”

在蘇水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抬手搭住她的腳,撥開她的裙兒,露出了她的腳,然後往下一撥,褪了鞋,抽出羅襪。

雖然蘇水湄渾身都臟兮兮的,但那一雙腳卻瑩白可愛。

陸不言看到這樣一雙腳,第一反應是,真小。

第二反應是,真白。

第□□應是,真軟。

完全不像是一個男人的腳。

陸不言又想到小郎君嬌嬌俏俏的臉,比同齡人更乾癟瘦小的身子,覺得這樣這張臉配上這樣一雙腳,居然毫無違和感,甚至還十分匹配。

可惜的是,有一隻腳的腳踝處青紫一片,鼓出一個大包,看起來傷得不輕,不然合該也跟旁邊的腳踝一樣,纖細羸弱,不盈一握。

蘇水湄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男人□□地盯著自己的腳看。

她立刻揚起裙裾,將自己的腳遮住,若非臉上的泥水還沒擦乾淨,陸不言定然能看到她突然漲紅的臉,就像是被催熟的桃兒。

小郎君的動作太明顯,就像是獵物著急掩蓋自己讓凶獸垂涎欲滴的美味。

陸不言眼神暗了暗,然後慢條斯理的把目光收回來。他站起身道:“我找胡離來幫你看看。”

已經被一個男人看了腳,還要被另外一個男人看腳嗎?

蘇水湄立刻拽住陸不言的褲腳,急喊道:“不要。”

陸不言垂眸朝她看來,雙眸漆黑,眼底意味不明。

蘇水湄咽了咽口水,攥著陸不言褲腳的手卻沒有鬆開,她道:“我覺得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看,我現在還能自己站起來走……”

蘇水湄為了表示自己一點事情都沒有,急於站起來。她不僅站起來,還想蹦Q一下,沒想到這一蹦Q就朝陸不言的方向撲了過去。

蘇水湄想,這下完了,這男人連平遙長公主都緊著躲,肯定不會接她,她另外一隻腳會不會也壽終正寢?

腰間被托住一隻手,蘇水湄吸飽了泥水的襖裙厚實偏重,陸不言悶哼一聲後站穩。

蘇水湄的腳又扭了一下,疼得她麵色煞白。不過讓她震驚的是,陸不言居然接住她了。

陸不言看著自己被蘇水湄蹭臟的衣物,眉頭緊皺,然後突然伸手,抵到她衣襟處,“撕拉”一下,就把她身上的臟襖裙給褪了下來,露出裡麵乾淨的衣物。

蘇水湄活像隻被扒了毛的小禿鳥,一臉驚惶驚恐地抱住瘦瘦的自己,還在堅強的金雞獨立。

陸不言把蘇水湄放到榻上,蓋上被褥,“我讓胡離過來。”

小郎君躺在陸不言的榻上,呼吸之際,被褥之間,滿是男人熟悉的味道,一股淡淡的,清冽的味道。

從陸不言的視線,能看到她露在外麵的臉。

鼻尖挺翹,雙眸黑白分明,垂眸時波光瀲灩蘊著水汽,溢出勾人之色。

原本轉身準備離開的陸不言霍然停住腳步。他俯身,與蘇水湄距離極近,連呼吸都打在了她臉上。

蘇水湄屏住呼吸,生恐自己露了餡。因為現在男人的眼神很奇怪,奇怪到讓蘇水湄覺得渾身陰冷,就像是被獵手盯住的獵物一樣。

陸不言的外號是瘋狗。

如今那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真如一條陰冷而瘋狂的獵狗一般,嗅到了熟悉的血腥味,眼神帶著明顯的侵略性,就像他手裡的那柄繡春刀,又冷又硬,偏生好看的緊,吸人視線。

那眼神落下,刀刮一般,將蘇水湄看穿。

“大,大人……”小郎君抖著唇瓣,一臉的無所適從。

陸不言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指尖還殘留著一點溫柔觸感,視線所及之處是他擦乾淨後的軟白肌膚。

果然像畫裡走出來的小玉童一般惹人憐愛。

也再憐愛又如何,還不是一個身份不明的男人。

不止身份不明,還覬覦他。

男人說話時帶一點輕微氣音,少了一點平日裡的冷硬,多了一點不真實的溫柔。有不均勻的光影落在男人眉宇之間,掩住那張臉。

蘇水湄聽到他說,“不要勾引我。”

.

蘇水湄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冤枉了。

陸不言口口聲聲自己勾引他,可是她什麼都沒乾啊!

再說了,她一個男人,怎麼勾引他?好吧,就算男人也能勾引男人,可她真的沒有勾引他啊!她到底做了什麼能讓他誤會自己在勾引他!

蘇水湄盯著自己纏了厚厚一層繃帶的腳踝發呆。

胡離坐在她床邊,手裡是一盒藥膏,“幸好沒傷到骨頭,用這個藥膏早晚按摩幾日就好了。”

“哦,謝謝。”蘇水湄回神,接過胡離手裡的藥膏,想起空性大師的事,便問,“空性大師的事情怎麼樣了?”

“鬨的很厲害,寺廟一時半會是解封不了了。”胡離說完,歎息一聲,“行了,沒事我先走了。”

胡離起身,離開屋子,在房廊下碰到端著藥碗回來的陸不言。

陸不言手裡的藥是給蘇水湄準備的。

胡離挑眉,“老大,你這床給了,屋子也讓了,現在怎麼還當起端茶倒水的小二了?”簡直就像個賢妻良母。

後麵的話胡離沒敢說,怕他陰晴不定的老大拿繡春刀把他砍了。

“是瑤兒的錯,我不能不管。”陸不言言簡意賅,正準備繞過胡離進屋,突然想起什麼,腳步一頓,問,“空性大師的事,有什麼發現?”

胡離臉上的調侃之色立刻掩了回去,他壓低聲音道:“我在空性大師身上發現了幾根白色的貓毛。”

陸不言的表情立刻就變了。

他問,“寒山寺裡有貓嗎?”

胡離道:“或許是有的吧。對了,有小沙彌說空性大師自己也養了一隻貓,不過是黑色的。”

胡離看著陸不言漸漸沉靜下來的表情,猜測道:“老大,你說凶手現在是不是還在寒山寺裡?”

“不會。”

“為什麼?”

“空性大師死了,他知道這麼大的事情一定會封山,肯定會提早下山回去。”說到這裡,陸不言一頓,“當然,這也隻是猜測罷了。”

胡離笑一聲,彎著唇角,垂眸看人時,天生給人一種含情脈脈的風流感。

“老大,你還在懷疑我?”

陸不言道:“空性大師出事的時候你就在我身邊。”

胡離攤手,“也有可能是我找人做的啊?”

“嗯,不排除這種可能。”陸不言點頭,將手裡的藥碗遞給胡離,“替我端進去。”

胡離接過藥碗,問陸不言,“老大,你去哪啊?”

陸不言沿著房廊走,一直走到女眷院子邊。

院子門口守著兩婆子,陸不言繞過門口,走至牆邊,翻身而入,然後輕車熟路的找到平遙長公主住的屋子。

陸不言輕叩門。

屋內沒有聲音,他推門進去,平遙長公主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並嚷嚷道:“你死哪去了?還不快點過來給我揉腳!”

陸不言腳步不停,走到床邊,隔著一層帷帳,停住了步子。

平遙長公主蓋著被褥橫躺在床上,一眼看到陸不言,立刻想到自己不僅沒梳發髻,就連妝麵都沒化,趕緊把自己藏進了被褥裡,並哼哼唧唧道:“陸,陸哥哥,你怎麼來了?”

陸不言雙手環胸站在那裡,朝平遙長公主道:“東西呢?”

平遙長公主裝傻道:“東西?什麼東西?”

“彆裝傻。”陸不言不耐煩了,“要不是你偷拿了那個東西,你以為我會親自來找你?”

平遙長公主噘嘴耍賴,“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陸不言正色道:“平遙,你年紀不小了,不能再這麼胡鬨了。”

被窩裡長久的沒有傳出聲音,等到陸不言不耐煩的想把人揪出來的時候,平遙長公主道:“陸哥哥,如果你答應娶我,我就把東西給你。”

陸不言拒絕道:“不可能。”

平遙長公主猛地掀開被褥,雙手叉腰站在陸不言麵前,“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難道我長得不美,身段不好,聲音不甜,頭發不順嗎?”

陸不言看著麵前頂著雞窩頭的平遙長公主,麵無表情地點頭,“嗯。”

平遙長公主:……

“那,那她難道生得比我好看嗎?”平遙長公主不信這天底下還有比她好看的女子。

陸不言認真想了想,“他的腳指頭都比你好看。”

平遙長公主氣瘋了,跳下床就準備去把蘇水湄的腳指頭剁了。

正在喝藥的蘇水湄:阿嚏!

胡離溫柔道:“最近天冷,多喝熱水。”

蘇水湄,“……哦。”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