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2 / 2)

“戚婉說的四年前這件事,你信嗎?”

顧景明一頭霧水。

這是在乾什麼?怎麼突然問他這個?戚婉這件事情不是早過去了嗎?

他這回答是也不行,不是也不太行啊?

片刻,眼看攝像師扛著攝像機過來了,段嵊嗓音低沉:“你信嗎?”

“我……”顧景明睫毛微微顫動,指甲不知覺扣了扣掌心,“公道自在人心吧。”

他沒有直視段嵊,卻感覺這句話說完後,段嵊直勾勾地看了他半晌。

不得不說,現在的段嵊和他說話的態度比第一天見麵好上太多。

帶著磁性的男性alpha嗓音如同秋日婆娑的落葉,是一種極其悅耳的微微沙啞:“人心才是最不公道的。”

顧景明眼皮微抬。

他是真的不懂最近的段嵊在想什麼,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了。

或許又是另一種對秦宣的嘲諷吧。

顧景明撇了撇嘴。

他輕哼了一聲,也不問段嵊什麼意思,直接步伐迅速地走進了練舞房。

段嵊:“?”

今天離周六的公演隻剩下一天的練習時間,明天就要到節目組定好的現場進行排練,今天也就成了私下練習最後的機會。

平日裡還會休息一會的眾人今天也全都十分緊張,申彥都沒有跑來顧景明的練舞房串門了。

五間房裡,每一隊都關著門,走廊上bgm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顧景明練得很認真。

這幾日,他永遠最先開始練習,最遲離開。

他和段嵊都熟練地練習了好久,但有一塊動作兩人一直沒有辦法做到完美。

整套動作中,最後的部分有一處兩人是不一樣的。

顧景明需要和段嵊進行近距離互動。

而這個互動裡,顧景明作為omega的部分是偏為弱勢的。他需要微微依靠在段嵊的身上。

單獨練習的時候還好,兩個人配合……

不論是一向討厭和人——尤其是omega——觸碰、接戲都幾乎任性地不接omega是另一位主角的段嵊,還是完全無法在段嵊麵前展現出“弱勢美感”的顧景明,都頗有些無法做到。

幾次配合無果,顧景明開始嘗試虛虛地靠在段嵊身上。

豈料兩人走到一起的一瞬間,他無意間看見段嵊那雙盛著認真與投入的眸子,本就練習得有些無力的腿一個沒站直,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嘶——”

“小明你沒事吧?”卜安娜連忙走過來。

腳似乎有點扭到,但幸好沒有崴,隻是痛一會。

顧景明皺眉,搖搖頭:“沒事。”

眼前驟然出現一隻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

顧景明抬眸,居高臨下站著的男人手指微曲,脊背微彎,垂眸看著他。對方似乎對自己下意識的舉動也有些驚訝,神情怔然,伸出來的手往後退了退,最終還是停在了他的眼前。

今天已經隻剩下一次和段嵊正麵對視機會的顧景明:“……”

他沒有伸出手讓段嵊拉他起來。

他直接自己撐了撐,忍著痛站起來,淡然說:“我們繼續。”

顧景明此刻已經練習得十分疲憊,呼吸略有些喘,額間的短發因為流汗而耷拉在邊緣,顯然已經儘力了。

段嵊沒有動。

顧景明深呼吸了幾下:“段哥,我們繼續。我想贏。”

片刻後。

一向敬業的段嵊卻頗為矛盾地說:“休息一下。”

他似乎對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也十分不解,話音剛落便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斂下麵上所有的情緒。

顧景明困惑:“你累了?”

“我沒有,你累了。”

顧景明活動了一下腳腕:“那我們繼續。”

“你需要休息,你腳扭到了。”

遇到和他唱反調的段嵊,他語氣忍不住衝了起來:“我想繼續!”

段嵊的嗓音則更為低沉:“休息。”

“繼續。”

“休息。”

顧景明瞬間轉頭看向段嵊。

對方眸子裡的眼神比他還要嚴肅,眉峰微蹙,板著一張臉,雙唇展平。

顧景明親眼看著男人緩緩地眨了眨眼,收斂下雙眸中一閃而過的糾結。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段嵊,矛盾卻又堅定。

顧景明卻驟然心中升騰起一股子煩躁。

這又是什麼意思?

這幾天因為秦宣的事情和“第一次”見麵的不愉快,對他態度不上不下的人是段嵊,怎麼現在又偏偏來關心他了?

好像真的忍不住對他好一樣。

做給鏡頭看的?

顧景明了解下的段嵊,從來都是冷淡疏離卻又敬業認真的,以前拍戲的時候遇到這種類型的意外數不勝數,段嵊從不多說什麼。

從什麼時候開始,段嵊也會在鏡頭下裝模作樣了?

虛偽,做作。

他折了折袖口,看了一眼放在角落的攝像機,思考了一下這樣的設備大概能收到多大的音量。

下一刻,顧景明忍著腳踝處傳來的痛感迅速往前走了幾步,整個人側身湊到段嵊的耳邊輕笑了一聲,低吟吟的清冽嗓音響起:“扭到腳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虛偽什麼?”

這一瞬間,他身上那omega天生自帶的脆弱氣質仿佛被什麼東西遮蓋了一般。

段嵊眸光一凝。

《彆聽他們說》的bgm還在回蕩,卜安娜似乎被顧景明的舉動震驚到了,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顧景明似乎聽見段嵊呼吸聲加快了一些,他剛想後退,手腕驟然被人抓住,他腳下驀地一空,alpha的氣息從四周圍繞上來。

“你乾什麼——!!”

他下意識雙手掛在段嵊的脖頸上,omega對alpha天生的臣服感讓他說不出彆的話來,對段嵊信息素的依賴更是時刻拉鋸著顧景明,讓他想往對方胸膛上靠。

段嵊一把將他放在了練舞房的長椅上,動作利落卻力道偏輕地雙手按住掙紮著要站起來的他,嗓音裡似乎也壓著火:“你給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