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吟遲不至於這麼下作吧……況且你就是個私生女,不被李家承認的,能有什麼商業價值?”
不得不說,她的分析有些道理,最起碼商儀覺得沒那麼離譜。
“那你說陸吟遲為什麼一直騙我,特彆害怕我知道真正似的,如果說他心裡沒鬼……你會信?”
這下可把展文敏難住,畢竟整天睡一起的是他們,曾經負距離交流的也是他們,展文敏對陸吟遲的了解,除了早年間在公司實習的道聽途說,目前為止最多的來源就是出自商儀口述。
所以陸吟遲給她的印象首先是商儀自己的印象,其次也是零碎的,片麵的,跟紙片人無差異的。
這種問題拋給她,她能怎麼回答?
商儀也沒指望她回答。
不知道是剛才吃冰淇淋太快太猛,還是今天經曆的打擊太多,這會兒腦門冷颼颼的,還有點兒隱隱的痛。
手掌捂著額頭,支起臉,整個額頭上的頭發從發根開始被掀起來,眉角、眼角被迫往上拉。
幸好這張臉夠精致,這麼刁鑽的發型仍舊能駕馭的住。
半晌,展文敏望著她光潔飽滿的額頭,微微愣神,“那你要不要接受你親媽?有沒有什麼打算?”
商儀轉過臉,聲音倏然變得沙啞,“沒有,做朋友感覺還可以,做媽的話,沒什麼感情沒什麼想法。”
“我如果是你的話,就去認這個媽。”
展文敏說完上半句,認真看著她,臉色驟然拉下,“既然生了就得負責,要麼彆生,生了又不養像什麼話?怎麼著,現在來找你什麼意思?年紀大了,指望你養老送終?”
商儀轉了轉眼珠子,似乎在思索什麼,悠悠歎了口氣,“她那麼有錢,應該也不用我養老。”
“有錢就更應該去認這個媽,”展文敏眯起眼,“你長那麼大她付出什麼了?什麼都沒付出又來鬨事,換作我心裡早就恨死了!肯定要理所當然索取一部分,說句難聽的,等她死了,我還要找律師,追責我的合法繼承權!”
“……”
展文敏發表自己的厚黑學時,一向秉承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語言風格。
雖然商儀根本不打算這麼做,但仔細想想,就算這麼做也不是不講道理。
說了半天,四肢都回溫,胃裡那一盒冰淇淋還沒暖熱,有一下沒一下往上頂,胸口冰冷冰冷的。
回憶這段時間種種,不知道接下來還有沒有什麼反轉。
現在就算有人說老虎跟貓在幾萬年前其實是一個物種,隻是後來老虎族群中有部分得了袖珍病,然後出現貓這個品種,或者說貓得了“巨貓症”才有老虎這個品種。
商儀都不覺得驚訝。
兩人各自陷入沉思。
十秒之後,一串緊湊刺耳又獨特的勁爆音樂響起,商儀一動不動,懶懶看向對方。
展文敏已經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緊張兮兮指指手機。
商儀不予回應,拿了個抱枕躺下,背過去身。
陸吟遲的嗓音一直都是那麼低沉獨特且具有辨識度:“商儀是不是又去打擾你了?”
“那,那個,”展文敏看向商儀,撓著額頭並不癢癢的地方,等待指示。
商儀托腮,一個犀利眼神拋過去。
展文敏:“沒有啊陸總,商儀……從上次就沒聯係我過。”
“她是不是就在你旁邊?故意不讓你說?”
陸吟遲似乎長著透視眼,具有看透一切的能力。
“沒有沒有,這次真沒有。”
陸吟遲說:“我能感覺到你語氣裡的驚慌。”
商儀聞言坐起來,直勾勾看過來,略帶威脅。
展文敏夾在中間甚是為難,隻能咬咬牙,硬下頭皮,“陸總,我男朋友在這,說話不太方便……而且我怕他誤會……”
說罷捏起嗓子,對著話筒嗲聲嗲氣喊了幾句:“哈尼,哪有什麼男人的聲音,不是不是,是公司女同事啦——要浴巾是嗎?倫家馬上送進去——”
“……”
陸吟遲那邊陷入沉默,不知信沒信,兩秒後才又說話,帶著歉意和禮貌,“不好意思打攪了。”
頓了頓又請求:“如果商儀聯係你或者你知道了她的行蹤,請第一時間告訴我。”
展文敏摸了把冷汗,頭點的像搗蒜,“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