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2 / 2)

韓成心驚膽戰地看著賀軼長舒了一口氣,對著眾人說:“都從機甲裡出來,下課。”

韓成:?

這就完了?也沒懲罰?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長官輕易放過手下的人,這個機甲的駕駛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長官兩次忍下怒氣?

眾人從機甲的駕駛艙裡跳出來,斷開精神連接,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想看看運輸車要怎麼將這些機甲帶走。

韓成看著從機甲裡走出來的時煙,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賀長官能忍住不對她發火。

這姑娘就是塊滾刀肉,不管你怎麼說,她都不會聽,依舊我行我素,該拿多少分她就拿多少分,就像是提前算好了一樣,根本拿她沒辦法,發火也沒用。

賀軼走上前,將每一台機甲都觸摸了一遍。

眾人已經猜到了他會怎麼做,紛紛伸長了脖子,張大眼睛看著他,一秒鐘都不願意錯過。

賀軼和每一台機甲都建立好了精神連接,控製著它們往運輸車上移動。

在他的精神力控製之下,每一台機甲都行動自如,沒有絲毫的混亂,步調一致地走上了運輸車,走到了合適的位置,然後停下來,端端正正地站立著,等待著下一次啟用。

從表麵上看,就像每一台機甲裡都有著經曆過特訓的真人駕駛員一樣。

眾人張著合不攏的嘴巴,呆呆地看著機甲們移動,被徹底震驚住了。

韓成眼含熱淚:長官果然還是那個長官,這一手太帥了!

時煙托著下巴想,好恐怖的精神力。

他的精神力等級到底有多高?

時煙的問題也是在場所有人心中的問題,但大家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是絕密,他們一輩子可能都不能知道。

有人心癢難耐地問:“教官!請問,我們要怎麼才能達到這樣的水平呢……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們要怎麼才能同時控製兩台機甲呢?”

眾人不奢求像賀軼一樣,一個人就能成一支軍隊,但同時操控兩台機甲,還是可以幻想一下的吧?

“有高等級精神力。”賀軼回答,“然後日複一日地練習。不過我不建議你們現在就開始駕駛兩台機甲,先打好自己的基礎再說。一台機甲都控製不利索,還想同時控製兩台?”

他幾乎就差沒明著說“你們不行”這四個字了。

眾人也明白自己多半做不到,單兵專業的人在聽到精神力要求的時候就放棄了,但還是有一小部分機甲專業的高精神力同學對此躍躍欲試。

賀軼注意到了這些人臉上的狂熱,提醒道:“就算精神力等級高,也不要輕易嘗試。駕駛兩台機甲所需的精神力遠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多,如果強行駕駛,精神力可能會暴走。”

一聽到“精神力暴走”,剩下還有想法的幾個人也默默放棄了。

賀軼走上自動運輸車,離開了訓練場。

時煙還是第一次聽到精神力暴走的說法,她戳了戳旁邊的南希問:“精神力暴走是什麼?”

“當一個人的精神力使用過度的時候,他的精神領域就會發生震動,程度輕微的話,頭會超級疼!”南希緊張地說,“程度嚴重的話,精神領域會直接破裂,這個人要不然就瘋了,要不然就成植物人啦!”

“啊。”時煙捧著臉,“這樣的嗎,那確實很危險。”

時煙和南希看到唐寧在和奧卡西說些什麼,等奧卡西回來後,時煙和南希同時抬頭看他,眼裡閃動著八卦的光芒。

奧卡西:“……她之前就問過我們被星際海盜抓走的事情了,我按照我們統一的說法回答了她。”

但唐寧對他們一直待在海盜船上,等待著賀教官一個人殺穿海盜船,將他們營救出來的說法非常懷疑。

霍恩家族的勢力雖然並沒有深入聯邦軍團,但一些基本的消息還是能打聽到的。

唐寧被父親告知,奧卡西或許並不像他們所想的那樣好拿捏,讓她多注意一點。

“這次我還是堅持了之前的說法。”奧卡西說,“她不知道信沒信,但是她邀請我在校慶節那天和她一起在操場上做烤串。”

對上時煙和南希的視線,奧卡西抽了抽嘴角:“我當然拒絕了,我們校慶日那天要去圖書館偷……拿東西出來,我沒忘。”

時煙的智腦響了一聲,她從口袋裡摸出來看了看,挑了下眉毛對兩人說:“好巧,許自怡說,她拿到溶液了,準備配合我們,在後天的校慶日動手。”

“我們現在去一趟曆史學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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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學院有一棟專屬的大樓,時煙三人一走進去,就被一群穿著五顏六色的長袍,圍在一起吵架的人驚到了。

許自怡從旁邊匆匆走過來,對著他們說:“他們在模仿前宇宙時期的拉斐爾的名畫《雅典學院》進行辯論,不用管他們。”

“我們學院的教授對前宇宙時代的曆史都有一點……”許自怡頓了頓,挑了一個不那麼貶義的詞語出來,“癡狂。”

“隔壁文學院和美術學院的人經常來我們這邊,”許自怡邊走邊說,“我們的教授也經常去這兩個學院講課。其實我們學院真的挺不錯的,隻要用心,就能學到很多東西,但是大多數人都是過來混畢業證的。”

南希和奧卡西同時看了時煙一眼。

時煙:……

有被內涵到。

“到了。”許自怡拉開麵前的門,“這是我們學院的討論室,沒有監控,非常隔音。”

時煙三人走進去,許自怡緊張地拉上了窗簾,打開了燈。

她從包裡掏出一個小噴瓶,放在了桌麵上。

“這就是溶液。”許自怡說,“我不敢拿太多,怕我爺爺發現。但是我聽爺爺說過,這個溶液隻要噴上去,字就會顯形,這麼多應該足夠了。”

噴瓶裡是深紫色的液體,時煙三人看了幾眼就失去了興趣。

時煙清清嗓子:“那麼,我們現在計劃一下校慶節那天應該怎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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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慶節前一天。

柳詩秋走進教室,她掛上和往常彆無二致的溫柔笑容,對著眾人說:“同學們,我們今天自由畫畫。畫完後,大家把自己的名字,以及給自己的分數寫在畫的右下角就好,下課的時候我會收集大家的畫作。”

時煙察覺到了柳詩秋眼下用遮瑕膏遮掩的青黑,以及對方靠在椅子上透出的疲憊,眨了眨眼睛。

時煙並不擅長畫畫,她用毛筆沾了點墨水,隨便在紙上畫了幾筆,想畫出一座山。

畫了幾筆後,時煙拿筆的動作頓了頓。

紙上的山峰和她上輩子死前看到的山非常相像,幾乎是一瞬間,以前的記憶呼嘯而來,席卷了她的大腦,也掌握了她所有的情緒,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時煙記得那一天。

蟲母巨大的身體遮擋了她麵前所有的陽光,她身處一片陰暗,手上隻有自己碎裂的本命武器。

推她進蟲堆的人早就離開了這座山,時煙抹了一把臉,手上汗水和血水糊成一片。

她的體力其實已經快耗儘了。

但蟲母惡心的皮膚表麵還在不斷湧出蟲卵,一隻又一隻的幼蟲從蟲卵中蠕動而出,朝著她撲來。時煙機械地揮動著手臂,將這些蟲類掃開,但還是有些沒能擋住的幼蟲咬上了她的身體,吸食著她的血肉。

到最後,她已經疼到麻木,拖著被吸得隻剩皮和骨頭的腿爬上了蟲山,將手裡帶著尖刺的鐵錘送進了蟲母的腦袋裡。

她聽到了蟲母刺耳的尖叫,卻不知道蟲母有沒有徹底死亡。

因為她已經快要失去所有意識了。

在死前,時煙好像看到了一道黑色的光,裹挾著萬千星辰朝她湧來——

可是光怎麼會是黑色的呢。

“時煙?”

時煙眨了眨眼睛,轉頭說:“嗯?”

南希有些擔憂地問:“你發了好久的呆哦。”

“沒事。”時煙笑了笑,重新看向自己的畫作。

因為陷入回憶的時候忘記把筆收回來,潔白的紙上出現了一大灘黑色的墨跡,墨汁順著紙麵流下來,汙染了畫麵。

時煙也沒什麼心情繼續畫了,她在右下角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給自己打了零分,遞給了來收畫卷的柳詩秋。

柳詩秋已經對時煙給她自己打低分的行為見怪不怪了,但第一次見到時煙的畫作失誤,柳詩秋還認真地糾結了一會兒,懷疑時煙的畫是不是什麼自己沒聽說過的新流派。

“老師是有什麼心事嗎?”時煙問,“老師看起來很疲憊。”

柳詩秋驚了一下,很快回答:“沒有沒有,隻是沒睡好,謝謝時煙同學的關心,老師真的沒什麼事。”

她避開時煙探究的視線,微微笑了笑,然後走出了教室。

柳詩秋一出教室,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來。

明天,她必須要拿到那個人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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