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煙拉住他的手臂,打斷了他的話:“盧卡斯,不要謙虛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故意加重了“救命恩人”四個字,盧卡斯被她哽得說不出話來。
時煙現在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時煙不想讓他說出實情,他要是還堅持揭穿時煙的話,的確未免也太忘恩負義了,不符合他皇室繼承人的做事準則……
就連警衛隊的人也看不下去了,一個警衛員將盧卡斯拉起來,唏噓道:“小夥子就不要謙虛了,這個人可是聯邦的A級在逃犯,你能打倒他,說明你真的非常不錯,前途光明啊!”
他和同事確認對方確實暈了過去,才將【黑鷹】的身體抬起來,快速往白色大樓跑去,準備交給剛剛到達的聯邦軍隊。
收到不屬於他的表揚,盧卡斯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真的很想大聲對麵前的人說,真的不是他做的,是旁邊那個假裝在哭,其實一拳能打死一頭牛的女生做的。
但他想起時煙平時在每個人心目中的形象,知道肯定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頓時心裡堵得慌,像吃了黃連的啞巴一樣有苦說不出。
“好了,你們現在跟著我往白色大樓那裡走,你們教官讓你們在那裡集合。”另一個警衛員說。
盧卡斯和時煙一起跟著警衛人員往外走,時不時地偷偷看一眼時煙,在她看過來的時候,渾身彆扭地小聲說:“剛剛謝謝你救我。”
“嗯。”時煙看著盧卡斯快要憋紫了的臉色回答,“不管當時是誰,我都會救他的,不是針對你,但是你想報恩的話我也沒意見。”
盧卡斯又被哽住了。見她一臉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輕鬆的樣子,他又忍不住再次湊了上去,問:“你就不怕我說出去嗎?”
“你覺得你說出去了有人信嗎?”時煙反問他。
盧卡斯:……
他一想到自己以前對時煙說的話,覺得字字句句都反彈回了自己的身上,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南希和奧卡西肯定也知道時煙的真實實力吧,那以前自己說那些話的時候,他們是不是都覺得自己很可笑,像小醜一樣?!
他又想到以後有人提起這件事情,而時煙幾人就在旁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等事情揭露,自己被所有人謾罵嘲諷,整個人都哆嗦了。
但他依舊不覺得自己有錯,皇室繼承人是不會有錯的,誰讓時煙先裝柔弱騙他的?
他咬著牙問:“你什麼時候能不裝柔弱了,讓我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時煙回答說:“等我轉了專業之後吧。”
“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機甲專業嗎?”盧卡斯神色複雜,這可是許多人擠破頭都擠不進來的專業。
時煙沒有回答他,因為她的智腦響了。
南希:“時煙救命!我們在河流地圖!”
時煙神色一變,對著盧卡斯小聲說:“幫我掩護一下。”
她迅速轉身,輕輕向著和白色大樓相反的方向跑去。
盧卡斯:……
她又要乾什麼?
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警衛突然轉過身來,驚恐地發現其中有一個學生不見了,他連忙問盧卡斯:“另外一個同學呢,你見到沒?”
盧卡斯不知道怎麼撒謊,乾脆沉默。
警衛員隻能先帶他回去,然後再繼續去找時煙。
另一邊,時煙快速在地圖裡穿梭著,很快就來到了河流地圖邊。
小河邊,南希正死死抱著男人的雙腿,這個男人手裡拉著奧卡西,奧卡西掙紮著咬住男人的手臂,但即使鮮血流了下來,男人依舊沒有放手。
他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正準備一腳踢開南希,就被時煙的拳頭砸中了腹部。
男人戴著紅色麵罩,他被打得彎了彎身體,然後鬆開了奧卡西,也對時煙揮出一拳。
兩人的拳頭在空中碰撞,兩人都同時聽到了自己指骨碎裂的聲音。
這個人好強!
時煙迅速收手,抬腿,一腳踢上了男人的胸膛。
被鬆開的奧卡西立刻和南希一樣死死抱住了男人的雙腿,將他固定在原地不能動。男人被迫承受了時煙的這一腿,他悶哼一聲,然後一腳踢開了南希,又踢開了奧卡西,同時用手臂拉住了時煙沒來得及收回的腿,準備將她掄起來扔出去。
“【死者】!”
賀軼的身影出現在他的對麵,朝他舉起了槍:“放手!”
紅麵具男人的動作一頓。
時煙趁著他愣神的時候,用力挺腰,讓身體在空中翻轉,用另一隻沒有被製住的腿狠狠踢向了男人的腦袋。
紅麵具男人立刻鬆手,躲開了時煙踢來的一腳。
時煙雙手撐在石子地麵上穩住了身體,但手心也被劃出了一道血痕。她不動聲色地收起手,沉聲對奧卡西和南希說:“走。”
南希和奧卡西回頭看了一眼賀軼,知道他們兩個留在這裡也隻是拖後腿,連忙互相攙扶著離開了戰場,往集合點跑去。
時煙站起身。
賀軼舉著槍,從後麵一步一步走過來,將時煙拉到自己身後,然後對著麵前的高大男人說:“【死者】,把麵具取下來。”
紅麵具男人緩緩抬手,將麵具取了下來。
“巴特蘭德,果然是你。”賀軼眼神銳利,“你果然沒有死。”
時煙盯著麵前臉上全是燒傷,和奧卡西有著一模一樣的綠眼睛的男人。
他就是巴特蘭德,奧卡西的外公。
“是,我是沒有死,”巴特蘭德帶著笑意對賀軼說,“賀上校,不,現在應該稱你為賀上將了,我今天來是來帶走我的孫子的,這是我的家事,和你的關係應該不大吧。”
“你彆想帶走任何人。”賀軼冷聲說。
“是嗎?”巴特蘭德笑了笑。
他突然揚手,向著賀軼扔出了一管綠色的液體。
“嘭!”
試管碎裂的聲音和槍聲同時響起,巴特蘭德捂著中槍的手臂,依舊不慌不忙。
時煙皺了下眉。
這是什麼?
下一秒,賀軼突然猛地彎下了腰,渾身顫抖。
時煙大驚,連忙蹲下去查看他的情況。
賀軼痛地渾身抽搐,意識也出現模糊,緊緊抓著時煙的手說:“我發病了……”
時煙接過他的槍,對準了巴特蘭德,防止他逃跑,然後低聲問賀軼:“你帶藥了嗎?要我怎麼做?”
賀軼喘了喘:“沒有藥……我自己挺過去。”
時煙隻能一邊安撫地摸著他的背安慰他,一邊警惕地舉槍,看著巴特蘭德。
她知道憑自己的槍法一定打不中對方,但她沒有辦法。掌心傳來賀軼痛苦的抽搐,時煙第一次產生了緊張又憤怒的情緒。
巴特蘭德看了一眼智腦,收到了聯邦軍的支援已經到達的消息。
對上時煙想要殺了他的眼神,巴特蘭德笑了笑,彎腰告訴他們:“這是蟲母的原液,能讓你的賀教官瞬間發病。好心告訴你們,蟲母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成蟲階段,過不了多久,蟲族就會侵占整個前線,然後進入聯邦星係。”
“……瘋子。”時煙咬牙,拉著賀軼往後退,“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能獲得整個聯邦。”巴特蘭德收起笑容,從空間紐扣裡取出光年飛車,躲開時煙踢過來的腿。
時煙舉槍對著他的背影射出一顆子彈,但如她所料地打偏了。
對方已經離開,時煙摸了摸賀軼滾燙的額頭,看了一眼麵前的小河,帶著他到了河邊,脫下他沾上了蟲母原液的衣服,扔遠,然後撕下自己的衣擺,在冰冷的河水裡浸濕,敷在賀軼額頭上。
幾分鐘後,賀軼的下屬趕到。
下屬看著緊緊握著女孩雙手,靠在對方肩上喘/息的長官,陷入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寶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啊啊啊,現在還沒到完全掉馬的時候,聯賽還沒開始呢,雖然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