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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現代車隻能由車主駕駛,陸涼相信自己早就被趕出去了。
如今這世道,車是偷不走的固定資產,它與車主隻匹配一次連接。
安全地不再安全,車內陷入了死寂,周遭灰霾的看不清,一陣淅瀝瀝的血水從空中噴灑下來,前窗被染紅看不清視線。
從縫隙之中,可以看到濃霧裡隱隱綽綽的東西,手上傳來疼痛,陸涼要抽出自己的手臂,卻被沈倫牢牢的抓緊了,此刻他蒼白了臉。
很快,陸涼也白了臉,後視鏡之中,王瀚和吳南州同樣的似乎在忍受著什麼。
顧不得了,陸涼打開了車頂的感應器,路況屏幕翻出來,感應器探出頭,代替了眼睛。
裝感應器是國家明令禁止的,它會探知到許多的信息,一旦被發現,會麵臨十年起步的監刑。
這感應器,是陸涼哄林白讓他裝上去的。林白那雙做實驗的手,不費力的隱裝好,逃過各種監測。
屏幕之中,陸涼看到一隻怪物正在後頭朝他們走來。
在極度的緊張下,陸涼反倒冷靜了下來,車子急速的奔馳了起來,有感應器的捕捉提示,避開了所有的障礙物。
陸涼瞥了一眼屏幕,發現後頭的怪物沒有了,而沈倫,吳南州和王瀚,皆是臉色青白,神色痛苦,直覺告訴陸涼,待在這車裡,恐怕不比外頭安全。
就在這時,放在支架上的手機亮了起來,信息提示,座椅下的暗格之中,有林白留下的東西。
滑動刪去信息,沒有指甲的乾淨手,悄悄打開了暗格,摸索的將東西全部塞進了牛仔褲的大口袋裡。
身體異樣的乘客們並沒有注意到她的情況。
屏幕之中消失的怪物又再次出現,距離不斷縮近,身側一手抓著她手臂的沈倫此時鬆開了手,車窗打開,裝子彈的真槍往後打去。
濃鬱的血腥味驟然鑽了進來,後座的吳南州一槍崩了王瀚的頭,血液爆濺,通過後視鏡,陸涼驚恐的發現王瀚竟然未死。
草草草,後腦都大開花了,這他媽的是變異了嗎。
陸涼一個急轉彎調走方向,前頭又出現了一隻怪物,此時也容不得她再想其他,一個字,逃。
在不斷的槍聲之中,陸涼趁機跑了,她衝進了濃霧之中,身後傳來了不是人類的聲音,她不敢回頭。
頂空有掠過什麼東西,也朝著她身後飛去,她咬著牙不敢泄氣,一直往前跑,不停跑。
一個小時後,陸涼騎著自行車穿梭在高架上,路上擠滿了空車,她就扛起自行車在車頂騎過去。
不知是運氣好還是因為遠處有飛機轟炸的聲音,她奇跡般的回到了自己的家裡,此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不比人多聚集的地方,這個偏僻的小區,入住率極低,竟是沒有多少血色,還保持著乾淨。
緊繃的心鬆懈下來後,就是後怕。
到了熟悉的環境之中,陸涼把門窗關緊,遮光簾全部拉滿,隻開著昏暗的台燈。
在浴室裡衝洗時,想要痛快哭一場發泄出恐懼來,發現連眼淚都擠不出來。
隻好匆匆把自己從頭至尾洗了一遍,裹著頭巾和浴巾出來,打開冰箱,熒光照在她清爽的臉上。
把整盒的三明治給吃了,又一罐牛奶喝下,陸涼才開始思考。
她拿起放在餐桌上的藥劑,來到台燈前盯看了許久,手機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消失,她想用筆記本登陸賬號聯係林白,但是網絡電信斷了。
這世界如何了,一無所知。
惶惶躺在床上一晚上,外頭遠處的火光和爆炸聲,讓她根本睡不著。
脖子裡掛著冰涼戒指,陸涼無法升起喜悅,林白在暗格裡除了放藥劑,還有一個絨布小盒子,戒指內壁刻了她名字縮寫。
原本都打算和他分手了,回憶往事,他好像每一步都能計算出來,而她,總是被他牽引著走。
不同於她是個父母早死的小市民,林白的家世,很嚇人。
但他很低調,除了買實驗材料不眨眼幾百萬幾百萬的花出去外,他的生活幾乎可以用樸素來形容。
對陸涼大方的方式就是,送了她一套房子,並且隻要回來,就會去超市買許多的海鮮回來,給陸涼做大餐。
平日裡,家務活也幾乎是他在做。他們從學生時代就在一起,至今,已經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