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19(1 / 2)

恃寵入婚 萬莉塔 11015 字 3個月前

落地玻璃外的絢爛光影仍在繼續,施嫿卻已經坐回自己的工位,埋首工作,她逐字逐句地精修直播稿,無聲默背。

女孩微垂著頸部,認真做事時連鼻尖都顯得溫馴安靜,她看起來是那樣鎮定,唯有瑩白的纖指輕輕敲擊鍵盤時發生難以自抑的顫動,悄無聲息地出賣了她的心率。

心潮起伏過甚,身體才會輕微震顫。

這是生理.反應,不可控。

周遭同事無不愕然於施嫿的沉穩,剛剛被這樣聲勢浩大的驚喜所包裹,真的還能有心情專心乾活嗎?

但她自始至終八風不動的模樣,默不作聲地按時完成自己的工作計劃,隨後依著固定的時間乘電梯上樓直奔化妝間,化妝、更換職業套裙,一切準備行雲流水,與往常無異。

同事們不會讀心,隻暗暗驚歎她這份定力。

雖則剛畢業,但專業程度恐怕能媲美從業七八年的老人,難怪人家二十出頭就得到台裡領導重用,愣是競爭掉前麵好幾屆新人,直接在台前露臉。

果然這年頭拔尖人才講究全麵,空有美貌是白搭的,要有天賦,要有頭腦,更要有刻苦卷過同行前輩的恒心毅力,方有可能出頭。

當然,若有背景加持就更疊buff了。

隻是施嫿的底細至今沒個確鑿定論,有人說她家境清貧,是普通門第,也有人說她之前那位穩定交往的男友是京圈世家子弟,但現在也已經分了手,成過去式了。

至於這位窮追猛打的蔣少,播音圈和娛樂圈到底有厚壁,就算成了,也不能算是後台。

所以施嫿究竟有沒有背景,誰也說不準。

-

深夜十一點四十五分,施嫿準時踏入演播廳。

演播廳有一麵巨大的全景落地窗,平日她下播後經常會走神似的遙遙眺望窗外的夜景。

京北這座古韻深厚的城市,這些年來夜景也愈來愈瑰麗璀璨了,甚至不亞於她幼時曾短暫生活過的港城。

小時候爸爸曾像講故事一樣告訴她,爸爸每次播完新聞都會望一望窗外的中環,既賞心悅目,又對保養雙眼有益。

後來施嫿坐進演播廳,也不知不覺養成了這一習慣。

隻是今夜,玻璃外的景致太耀眼,她不敢多望,隻怕自己意誌不夠堅定,心猿意馬影響直播。

十二點整,她微微含笑,字正腔圓的音色不急不緩地響徹演播廳:“觀眾朋友們晚上好……”

清脆婉轉,聲若黃鶯。

多年的訓練和積累令她發揮沉穩,即便心情到底不似平日尋常,但狀態依然良好。

越是心緒動蕩,越要專注自身。

因為太過專注,全然不知今晚有老台長偶然前來巡查工作。

此刻台長正在新聞部任部長的陪同下,負手站在演播廳外觀摩檢閱。

台長是一位臨近退休的老領導,體態微豐,但氣度不凡,年紀已近六旬。雖然他也瞧見了對麵三幢大廈的

LED巨屏,但他同施嫿並沒有直接接觸,加之照片中施嫿因為身穿學士服,頗有一股女學生的書卷稚氣,和此刻這位端坐演播廳中央,斯文嫻雅專業有素的新聞主播乍看上去相去甚遠。

他背手而立,嚴肅審視了良久才略微頷首,喑啞沉聲:“不錯,任部長,午夜組這個女主播不錯,是新人?”

任部長聞言點頭,麵帶謙色悉心介紹:“是,她叫施嫿,是去年以京傳播音係專業第一的成績招進來的,實習表現也相當出色。”

老台長麵色沉吟,又多看了兩分鐘,再次肯定:“嗯,是京傳的好苗子,底子瞧著不錯,好好培養著,今後或許大有前景。”

任部長自己部下的新人被領導誇了,難免心生快慰,她笑容可掬地接連點頭稱是。

……

今夜有人喜上眉梢,自然也有人愁眉不展。

趙悅琳自打今晚下播心情就沒好過,她難得一副敬業的架勢,不急著下班,反倒留在獨立辦公室加班。

連帶著她的助理於晨也不敢擅走。

一晚上氣氛都很微妙,空氣靜悄悄的,簡直落針可聞。

於晨跟在趙悅琳身邊久了,極擅察言觀色,她知道這樣耗下去遭殃的還是自己。

與其等她發作,不如自己先開口安撫。

於晨泡了杯玫瑰花茶,輕手輕腳端到趙悅琳桌前,狀似隨意地開口:“今晚這場巨幕大秀看著是蠻精彩的,不過也就是公子哥慣哄女人的手腕罷了。”

這話算是正中了趙悅琳下懷,她果然唇角抽了抽,冷嗤:“那可不,蔣柏亨這樣的玩咖,最會哄女人開心了,我記得聽說他以前還在讀書的時候就一擲千金送了某女星一艘遊艇。”

於晨順勢接話:“我也聽過這事兒,那女明星現在還挺火的,演了挺多ip劇,資源蠻好。”

簡單幾句話下來,獨立辦公室的氣氛悄然和緩。

於晨暗自鬆了口氣。

趙台花和炙手可熱的新人施嫿屢生嫌隙,這幾乎是人儘皆知的事情了。

身為助理,於晨隻想自己的日子好過些,說話辦事難免要投其所好,她三兩句就讓趙悅琳的心情鬆快了少許。

趙悅琳看著那大秀鬨心得很,但轉念一想,這施嫿如此高調倒也好,坐實了她隻想把京台當跳板,人生目標旨在嫁入豪門的謠言。

之前就是自己草蛇灰線,想方設法讓台裡領導聽說施嫿即將訂婚,婚後八成要忙著生豪門重孫的話,讓領導生出顧慮,這才把她排擠出聯播組。

現在她很期待,最好施嫿一時上頭直接嫁給那蔣柏亨得了。

什麼京傳播音一姐,還不是以色侍人的貨色。

結了婚估計過不了兩年也得離。

而比趙台花更不愉快的,當屬蔣少。

巨幕投屏開始的時刻,蔣柏亨才剛下樓。

他站在電視台大廈外邊的地上停車場,駐足仰頭,瞳孔被晃得劇烈收縮,沒繃住爆了句國粹。

好家夥。

這什麼情況,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截他的胡??

他追了這老半天,仙女的邊都沒沾上,送去提親的名貴聘禮也全數被賀老爺子退回了。

蔣柏亨原先是組了局的,就在電視台邊兒上,一個名流會所,說白了也就是門檻高點的酒吧。

原是想著玩一會兒等施嫿下播就去接她。

可這會兒坐在包廂裡,臉色已經極難看了。

起初友人們還沒留心,甚至笑著打趣:“咱們蔣少真是收心了啊,前些日子我聽說你在家裡賭誓非施嫿不娶,我還當你玩兒呢,沒想到是真迷上了,愛得不得了吧。”

另一個朋友也半開玩笑:“跟哥們兒透個底唄,那仨投屏一共多少啊,我看看價,要是不過分改天也給我那妞整一個。”

深綠色皮質沙發上還坐著一位酒紅大波浪的美女,那美女籲了口煙,紅唇嬌豔:“從前還真沒看出來,蔣少如此癡情,這換了是我,當晚就嫁了。”

另一個甜辣風的妹妹也笑著插嘴:“就是啊,這位施小姐也太端著了,蔣少幾時這麼上心過。”

一個紈絝浪子幫著出餿主意:“要我說實在不給臉就算了,你這邊一撤,保不齊她自己個兒就貼上來了,都那麼回事兒。”

蔣柏亨僵著臉,扯了下唇角,涼涼道:“她不一樣,我是真想娶她當老婆,不是鬨著玩的。”

“京傳的嘛,難免,都說京傳美女都愛端著,清高,不容易上手,隔壁電影學院的可就不一樣了,有野心,想紅,妹妹麼,終究是有欲.望的才好拿捏。”

當著這麼多人,蔣柏亨臉色忽青忽白,但到底是礙於麵子不想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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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後,施嫿下到一層,並沒有見到蔣柏亨沒臉沒皮的身影。

暗鬆了一口氣,也算是如她所料。

她就覺得那份驚喜不可能出自蔣柏亨之手,果然他想必也是看見了,所以乾脆沒來。

她僥幸落得清淨,不由得心情更鬆快了幾分。

今日天氣好,她的車也停在了地上,三兩步走出去正欲取車,倏然間,一台暗黑色加長普爾曼行駛至她麵前。

施嫿眼睫微微顫動,她凝神,恍惚望見深色防彈玻璃隱約映出那張眉眼冷峻,深雋俊美的麵龐。

她怔怔愣神,立在原地。

委實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