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他不想放手,而想...(2 / 2)

嫁高門 九月篝火 9281 字 11天前

他知道,上次送施菀的是張氏的哥哥張五父女。

張氏沒在外院,也沒在清舒閣和沉香院侍候過,和陸璘極少見麵,此時見他,便是一副戰戰兢兢模樣,頭也不敢抬一下。

陸璘直接問:“上次送二少夫人回去,是你哥哥,名叫張五?”

張氏立刻跪了下來,顫抖道:“是……是……”

陸璘的話停了下來,之前在安陸他曾升過不少次堂,審了不少案犯,這張氏的狀態實在太不對勁,她在怕什麼?

於是他有意將語氣冷漠下來,徐徐問:“他送二少夫人那一程,做事本分嗎?可有做什麼不敬客人的事?”

“我……他……”張氏早已嚇得冷汗直流,臉色一片慘白。

陸璘厲聲道:“照實說!”

“我沒參與——”張氏連忙道:“我隻是後來問侄女兒才知道他們拿了二少夫人的錢,為了讓我瞞著,他們要給我八十兩,我隻敢收了五十兩,我當時也是鬼迷了心竅,二少夫人之前回陸家,我便怕得要死,夜夜做噩夢,都不敢撞見她……”

陸璘沒想到竟真詐出東西來,又順著她的話問:“所以那錢當真是你們拿了?”

張氏點頭,坦白道:“其實我哥哥他們也不是有意的,當年他們送二少夫人回來,我嫂子就害了病,兒子要娶媳婦,女兒要嫁人,手上本來就沒幾個錢,急得沒辦法,才想起二少夫人扔的那個箱子。

“他們當時都沒想過裡麵會是錢,隻覺得大戶人家出來的,一點破爛舊物說不定也能值點錢,所以就下河去撈了,哪想到撈出來一箱子錢……

“我後來才知道那錢是二公子給二少夫人的,也不知道二少夫人為什麼要扔了,但等我知道時他們也把錢用了,又說分我一些,我也就收了……”

張氏哭起來,是怕的。

陸璘一言不發,卻不是她以為的發怒,而是震驚,是恍然大悟。

他一直不知道她的錢哪裡去了,卻從來沒想到過,是她扔了。

“你哥哥現在在哪裡,報出地址,我讓人去找他過來。”陸璘道。

張氏害怕之極,不知道會不會被主子送去見官,支支吾吾說出了張五現在的住址。

從張氏口中,陸璘又知道張五用那五百兩發家,如今開了個馬車租賃檔口,名下有二十來輛馬車,自己已經不親自駕車了,隻用抽傭金就行,他女兒也嫁去了富貴商家。

張五雖發了家,但還算是老實人,突然被陸家人傳見,他心便慌了起來,又在門

口見到麵如土色的妹妹,進來再見到一臉威肅的陸璘,心裡早已知道大事不好,猜測一定是當年那事被知道了。

如果在路上撿到幾文錢,那沒什麼,可在水裡撈出明知失主的500兩現銀,那是不是就算偷盜?

更何況那錢還是陸府的……人家這是什麼人家?豈容他去撿他們家的500兩巨款?

果然,陸璘見了他,直接問:“500兩銀子的事,我不一定向你問罪,但接下來我問什麼,你要答什麼,如實向我道來。”

張五一聽真是此事,一時間不知是驚還是惶恐,連忙道:“是,是……”

陸璘問:“我夫人當時是當著你的麵將銀子扔掉的?扔在了哪裡?”

張五回道:“城門外的流金河,就在那拱橋橋頭。”

“她怎麼扔的,可有說過什麼?”

那一幕太過震驚,張五至今還記得:“當時馬車出了城門,夫人問是這是什麼地方,小的就回答是流金河,夫人就讓小的在橋頭停下。

“小的停了,這時夫人就從馬車上下來,開始搬那個箱子,我見那個箱子漆著紅漆,還雕著花,看著怪沉的,就上去幫忙,問夫人要把箱子搬去哪裡,夫人說搬到橋邊,小的心裡奇怪,但還是照做了。

“沒想到箱子才搬過去,夫人就看了那箱子一下,突然將箱子推到橋下去了,小的和女兒都大吃一驚,問夫人為什麼扔行李,夫人說隻是一些用不上的舊物。

“當時小的便覺得,就算是舊物,用這麼好的箱子裝,肯定不是什麼差的舊物吧,再說哪怕這箱子也怪好的,說不定去當還能當幾個錢。但那是夫人的,小的當然不能說什麼,夫人後麵就上馬車要走,小的就走了。”

陸璘一直沉默著沒說話,靜靜看著他,不知在想著什麼。

這沉默讓張五緊張,連忙道:“其實那五百兩,小的也隻敢用了二百兩,小的現在就能把錢還給大人,還有裡麵的寶石小的也沒敢當,都收著,都能還給大人。”

陸璘這時立刻問:“什麼寶石?”隨後道:“你現在便去把東西拿過來。”

他派了人隨張五一同回去,張五心裡害怕,直接將原來那個箱子拿車拖了過來。

沒一會兒,那箱子就被搬到了陸璘麵前,箱子泡過水,又過了好幾年,寫滿了陳舊,早已不複當初精美的模樣。

張五連忙將箱子打開,以示自己真的將500兩還回來了,裡麵有個小布包,他將小布包呈上:“這個,就是和銀子一起放在箱子裡的,都在這裡。”

璘接過了布包,緩緩將布包打開。

一隻黃色寶石,一幅……似乎是手帕的東西,還有一疊泡爛又被曬乾的紙,上麵字跡早已看不清,紙張已成一整坨,分也分不開。

他將那紙看了很久,見有一頁可以揭開,便試著揭了一半,看那紙張的厚薄,他突然想了起來,這好像是他當年書房常用的信陽紙。

她那裡,為什麼會有他書房用的紙?

然後他就記起,他曾教過她寫字,隨意的幾筆而已,都不成字,她卻說要拿回去看看,那時他還意外她如此好學,更沒想到她會將那紙收起來。

如今他知道,她並沒有很喜歡書法,她真正喜歡的、想鑽研的是醫術,她當初苦心練字,收下他的筆畫,恐怕隻是……因為他。

於是他終於想起旁邊那手帕是什麼了,那是他曾用過的手帕,他給她的,他隱約記得她說那手帕臟了,洗不掉了,還了他一幅新手帕,但她給他的那手帕呢?

他怎麼想也想不出放在了哪裡,可是明明當時他是收下了的……不,他沒收,那手帕她是給他了,放在了他桌上,但他好像沒有去收起來,後來呢?

手帕哪裡去了呢?

他不知道,他竟不知道。

她收藏了他所有的東西,可收來收去,竟然隻有這麼幾樣,然後在離開那一日,與500兩銀子一起投入了流金河。

一道氣血上湧,陸璘“嘔”地一下吐出大口的血來。

門外長喜見了,大驚失色,三步並作兩步跑進屋來,扶了他道:“公子,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血?”

說著朝外麵喊:“來人,來人,快去叫大夫——”

陸璘伸出手來攔他,示意他不要叫大夫,卻久久說不出話來。

張五嚇得又跪在了地上,低著頭,身體抖似篩糠。

陸璘拿出身上手帕來拭去了唇邊的血,朝張五道:“你回去吧,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