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料到這件事會這麼……私密。”一個小時後,忒斯特說。
眼下,
“”?,
氣氛比索菲嬸嬸家那晚還奇怪。
牧師安娜金慷慨地為他們提供了一頂帳篷。正如同所有魔法帳篷,這個小小的尖頂帳篷內部有足足三十平,包括了簡陋的客廳,以及一個半開放的臥室。
更大的帳篷足以容納四個人,也不算昂貴,但諾爾猜他們兩組人都需要足夠的隱私。
於是,指導忒斯特換時裝就成了諾爾的工作。
“就像安娜金說的那樣,平常換衣服的程度,隻是當著異性的麵不太合適。”
諾爾乾咳兩聲,試圖掰正忒斯特曖昧的說法,“你露出腰部,把那條尾巴貼上脊椎骨就好,它會自動定位——安上犄角和尾巴,最後是外麵的罩袍,內衣不用換。”
忒斯特沒動,那條魅魔尾巴還在床鋪上快樂地蹦躂。
“隻要貼上脊椎,幾秒就好,一點兒也不痛。”諾爾以為他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
“你先試試。”忒斯特說。
“什——什麼?”
“我說,你先試試,我需要看到實際效果。”
忒斯特保持著他那煩死人的微笑,“我不喜歡把沒接觸過的東西貼身放,萬一它是拆信刀二號呢?彆擔心,我一個人看總比所有人圍觀好,你的騎士不會嘲笑你的。”
諾爾發現自己無法反駁。拆信刀的效果實在太猛,不怪忒斯特警惕。
於是他隻好磨磨蹭蹭褪下長袍,又挨個扣子解開襯衫樣式的裡衣。坐在床邊這麼乾,氣氛著實有點古怪,諾爾特地沒看忒斯特的那邊。
忒斯特抱著雙臂,眼看對方一點點脫下衣物。
諾爾的體格確實很像傳統的法師,看不到戰鬥者特有的結實線條。好在他身材保持得很好,腰部柔韌、不見贅肉,有著另一種欣賞價值。
……巫妖先生不自在到後頸都有點發紅,實在少見。忒斯特觀察得十分愉快。
幾步外,諾爾把襯衫散開,但未完全脫下。他抓住在床上亂撲騰的尾巴,牙一咬眼一閉,將有截麵的那一端貼上腰背。
那根活力四射的尾巴瞬間凝固,與皮膚接觸的末端亮起淡紅色的光輝。接觸點四周,白皙皮膚上,精巧的魔法紋路水波般散開。
伴隨著紋路閃爍,那根尾巴自行移動到尾椎的位置。
到達合適位置的瞬間,魔法紋路自行黯淡下去。連接處皮膚完美融合,讓人看不出任何瑕疵。
……簡直是神跡,忒斯特想,就是這神跡不太正經。
然而就在下一秒,那根尾巴繃直了。
諾爾的臉也繃了起來。
這玩意兒真連在身上,他才知道多不好控製。他的背後硬是多出來一條……活生生的肢體,陌生的觸感、重量和操控感一同出現,讓人手忙腳亂。
為了展示這條尾巴,諾爾被迫站起身,險些當場失去平衡。
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控製它,於是尾巴直白地呈現了主人的緊張狀態——它繃得無比筆直,尾巴尖斜斜指著地麵。
諾爾也不管敞開的襯衫了,他努力撥弄著那根尾巴,那根尾巴依舊儘職儘責地模仿天線。
他又試著蹣跚了兩步,那尾巴直挺挺地晃了兩下,如同質量不過關的電子配件。
“哈哈哈哈哈哈——”
“?_[(”
諾爾放棄了那條桀驁的尾巴,麵頰難得湧上血色:“你說過不會嘲笑我的!”
“誰讓你的騎士是墮落騎士呢?我可沒什麼騎士精神。”
忒斯特繼續樂不可支,手上還不忘比劃,“噗哈,彆生氣嘛,也許就有人喜歡您這款一看就……嗯,特彆青澀的魅魔。”
諾爾吸了口氣,想跟這家夥吵兩句。結果忒斯特偏偏笑得分外放鬆……說實話,他們同行這麼久,諾爾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麼真心的笑容。
發覺這一點後,他怎麼都氣不起來了。
當然,如果這笑容不是因為嘲笑自己出現,那就更好了,諾爾拉著臉想。不生氣歸不生氣,報複還是要報複的。
他費力交換左手右手,各敲了尾巴根三下,那根尾巴自行脫落,又開始柔軟地扭動。諾爾一把撈起尾巴,直接衝向忒斯特——後者正彎著腰,笑得要咳嗽,這場偷襲十分成功。
諾爾依靠體重衝擊,直接把忒斯特臉朝下壓在床上。他打了個響指,幾隻骨手從床鋪中伸出,將忒斯特牢牢抓住。
忒斯特沒有掙紮,他側過臉,笑容裡多了幾分促狹:“你就這麼對待你親愛的哥哥?”
“是啊,身為怪物們的未來領袖,我就是這麼殘暴。”
諾爾支起身體,坐回床邊,在忒斯特麵前使勁搖晃那根尾巴,“現在我示範完了,輪到你了,騙子騎士——您剛才笑得那麼大聲,想必能完全控製它吧。”
“嗯……誰知道呢?”忒斯特笑嘻嘻地說。
忒斯特穿著短衫,上衣很好掀開。諾爾果斷推開他腰間的衣擺,露出一截勁瘦結實的腰——可惡,這家夥的身材是真的好。
發現這人的身體還在因為憋笑顫動,諾爾額角青筋跳了跳,直接把那尾巴按上忒斯特的腰背。
“唔!”忒斯特突然發出一聲痛哼。
諾爾嚇得一個激靈,瞬間撤掉那些骨手,手忙腳亂地敲尾巴根:“喂,喂!你怎麼了,會疼嗎?”
他還沒碰到尾巴根部,那根細長的黑尾突然靈巧一卷,纏住了諾爾的手腕。諾爾沒來得及反應,箭頭心型的尾巴尖便靈活地擠入他的指縫——
它們的觸感溫暖、柔軟,又有種奇特的韌勁兒,像是並不濕潤的舌頭。這條尾巴力氣大得出奇,諾爾竟無法掙開。
下個瞬間,一陣天旋地轉,諾爾發現自己被按在了床沿。
忒斯特俯著身,他的雙眼依舊因為笑意而彎曲,長長的發絲垂下,擦過諾爾的麵頰。
那條尾巴仿佛是忒斯特生來便有的肢體。它慢條斯理地鬆開諾爾的手腕,
——?,
觸感滑膩。
此刻,柔軟的尾巴尖緩緩摩挲著諾爾的咽喉。
“看來我確實比您擅長這個。”忒斯特笑著說,“一點兒也不痛。親愛的,想要裝成怪物們的領袖,這麼好騙可不行啊。”
“你還說你不是魅魔。”諾爾咬牙切齒,“忒斯特先生,您和您的尾巴失散幾年了?”
“我記得我們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告彆……”忒斯特裝模作樣地回憶起來,尾巴尖還在諾爾下頜旁自在地扭動。
諾爾趁這家夥演戲,努力低下頭,輕輕咬了口尾巴尖。
忒斯特觸電似的停住胡扯,嘶地抽了口氣。
他瞥了諾爾一眼,迅速收回纏在諾爾脖子上的尾巴。那根尾巴轉而在他身後充滿力量地彎曲搖晃,像是大型貓科動物的長尾。
諾爾推開忒斯特的手,從床邊坐起,開始係襯衫扣子:“彆忘了你的惡魔角和衣服,我們待會兒還得去跟那兩個玩家會合。”
“唉,愉快的時光總是這麼短暫。”
忒斯特揉著自己的尾巴尖,語氣惆悵。影狼本恩從他的影子鑽出來,紅眸跟著那根尾巴晃來晃去。
“彆看了,不是吃的。”諾爾手指按上影狼涼颼颼的鼻頭,“去森林邊緣玩玩吧,記得好好看家。”
影狼舔舔鼻子,喉嚨裡嗚嗚兩聲。
“我們不帶它?”忒斯特這會兒老實了,他邊往頭上安犄角邊說。
“沒法帶,坎多那種不算活物的東西還行……魅魔把巢穴建在夢境邊緣,防的就是智慧生命。”
諾爾扯扯影狼長嘴上的軟肉,“有它看守營地,我們也能放心點兒。”
影狼有智慧,但不多,它姑且在智慧生命之列,他們很難把它強行帶進去。
好在它的屬性足夠高。黑森林深處猶如深海之底,說不準有什麼怪物。可在森林邊緣和中部,影狼完全能橫著走,正適合看家。
“好吧。”忒斯特聳聳肩,扯了扯新換上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