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忒斯特的手在諾爾膝蓋上微微一動。而後諾爾像是聽見了什麼，表情稍稍好了些。
“可惜不好驗證。”諾爾勉強笑道，“我總不能抓人來戳。”
“對對，沒法求證的事兒先放下。關於什麼世界什麼神，地下那攤子研究咱們儘力。至於那個魔王……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羅警官拍拍臉，跟著換了話題，“兄弟，你該不會要去見魔王吧，它搞不好在忽悠你。”
“我會小心的。”諾爾溫和地說，手輕輕拂過膝蓋上忒斯特的手。
果然。琳恩在心裡歎了口氣。
如果諾爾隻想保住大家的命，他完全不用這麼拚。這個人大可以守著樂土，舒舒服服地貓著，讓玩家們琢磨回家的方法。
結果勢力壯大，這個人反而越來越積極了——不是為了求生被推著朝前走，不是為了回家步步為營，而是靠著自身意誌衝向真相。
奇怪的人。
關於昨晚，回憶結束，琳恩小姐在枕頭上翻了個幾個麵，最終還是坐起身來——無論如何，諾爾的積極對她有利。越了解這個世界，她越能找到妹妹的線索。
為了珍惜的人，她也必須衝在最前線……等等，她為什麼要說“也”？
忒斯特放在諾爾身上的爪子又浮現在腦海，琳恩眯起眼，思考了足足十秒之久。
……應該不會吧？嗯，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樣！琳恩堅定地下了
床。
八卦同事是不好的，還是工作要緊。
……
“我們之間的關係，您沒跟他們說啊。”
是夜，樹叢深處，忒斯特唉聲歎氣。
“我們那邊的人都不太信神，就算說出口，他們也沒有概念。”
諾爾借著黑暗，走向黑森林深處，“如果我說你是我‘願意交付性命的騎士’，他們隻會覺得我被詐騙了——那幾位都知道你是瘋修士。”
忒斯特：“……嘖。”
諾爾回頭瞧了他一眼：“彆嘖我，那是你自己迫不及待宣傳的。”
忒斯特：“……嘖！”
瘋修士先生泄憤地踩著腳下樹葉，又不知道自己在不爽個什麼。末了，他向前兩步，與諾爾並肩而行。
“您怎麼大半夜地把我往林子裡帶？”忒斯特嘀咕，“如果隻是換上新衣服……啊，我明白了，您還要拷問坎多。”
“拷問誰？”坎多在諾爾懷裡尖叫，“你們這是恩將仇報！”
“不是，我有彆的事情要確認。”諾爾按住瘋狂蹦躂的蠟燭，“技能強化石帶著就行。”
“那也不需要來森林裡啊。”忒斯特隨手盤玩著兩顆晶石。
走了兩三個小時，諾爾終於找到了目標——一片遮蔽視野，在黑森林深處飄來飄去的灰白色霧氣。
諾爾讓霧氣中心站定，他取了一顆技能強化石，示意忒斯特退後。
看到“技能強化石”這個獎勵，諾爾的第一反應是用它來強化【墜亡者】。他遏製住衝動，冷靜思考幾天，又有了新的想法。
【墜亡者】是他目前最好用的技能，也是最大的依仗。現在的【墜亡者】完美契合他的狀況，沒有一點浪費。
技能強化會帶來變化。萬一【墜亡者】吸收屬性的能力被強化沒了，他哭都沒地方哭，還是不要輕易動它比較好。
忒斯特那個“將體表定為領地”的騷操作在先，諾爾突然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
設計上，技能強化石會將技能按邏輯強化，然後寫入使用者技能欄。
玩家的技能當然都在技能欄，而且都有對應強化版本。自己可不是——他還有技能存在【墜亡者】的外置技能槽裡呢，而且是沒考慮過加強空間的怪物技能。
如果他把技能強化石用在這種技能上，會怎麼樣？
【血脈壓製：身為萬物之頂，您將引發其餘物種本能的畏懼，僅有心性堅定的生物才能抵抗。】
這是為巨龍設計的技能。龍為塔赫生物的最頂端，可是在如今的塔赫世界，龍之上還存在著“神”。
就讓他看看，係統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啪嚓一聲，諾爾捏碎了技能強化石。
【請指定強化技能】係統的聲音順暢響起。
“血脈壓製。”諾爾輕聲回應。
【……】係統沉默了，強化光效並未立刻亮起。
諾爾耐心等待著，足足五分鐘後，係統終
於有了回應。
【強化計算完成，強化該技能存在……存在存在較大失敗風險，請您再次確認……】
“確認強化血脈壓製。”諾爾毫不猶豫。
他現在是龍巫妖了。他的屬性值儘管還在被詛咒壓製，在【墜亡者】堅持不懈的積累下，目前也多少有了點看頭。就算喪失這個技能，後果他也承擔得起。
【技能強化中……技能強化中……技能強化中……】
諾爾充滿期待地等著。
二十分鐘後。
【技能強化中……技能強化中……技能強化中……】
諾爾無語地抓住忒斯特，追著那片霧氣在林中散步。
三個多小時過去——
【技能強化中……技能強化中……技能強化中……技能強化成功……】
刺目的青色光焰在諾爾身上燃起，諾爾汗毛一豎，猛地推開了身邊的忒斯特。他聽著係統提示音，徹底屏住呼吸。
【新技能正在載入技能槽……】
【載入完成】
【偽神之息：您擁有著萬物之上的權能，您將引發所有物種本能的畏懼。※您的力量未達基準，該技能為適配後的削弱版本】
他成功了！
這技能絕對不弱，還成功寫入了永久技能欄。
諾爾轉向忒斯特，打算分享剛出爐的新鮮喜悅。他剛湊近半步，骨頭一陣劈啪亂響。
忒斯特震撼的目光裡，龐大的陰影在他麵前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