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080(1 / 2)

玫瑰含雪 小檀欒 17670 字 3個月前

為什麼?

為什麼懷絮的呼吸已經燙得在她身上燎出一片火,而她還要拒絕?

空氣中摻著看不見的火星,宋鶯時反手按住懷絮手腕,攥得很緊,手上力道厲害,語氣卻軟:

“就一下。”

她說完不等懷絮答話,再度壓下,長發蓋在兩人臉邊,小簾般越垂越低。

她的吻兜頭落下,懷絮卻在最後一刻偏了偏頭。

火烙般的吻炙在懷絮雪白纖長的頸間,留下點點晶亮水痕。

懷絮竟然躲開。

宋鶯時惱得咬她一口,就要質問,剛鬆口抬離三四公分,聽見懷絮吃痛輕嘶,低喃道:

“真舍得。”

“……”

宋鶯時覺得她在裝可憐,她又沒用狠力,能有多疼?

她無動於衷,把那句還給懷絮:“痛也應該。”

說完,宋鶯時垂眸望了眼眼下。

此時光線昏暗,她隻能影影綽綽地瞧見個影兒。

但她完全能腦補出懷絮冷白的肌膚上映著圈淡紅咬痕,是副什麼景象。

一想,還真舍不得了。

宋鶯時猶豫,伸舌緩慢舔舐那處。隻舔了兩下,便聽到懷絮叫停:

“小十,彆舔了。”

宋鶯時不理她。

懷絮等了等,沒等到聲音,反倒是頸間被舌麵刮得愈發重,黏濕的磨礪感從一個點漫浸她全身,她藏在被子下的身體動了動,推起宋鶯時的雙肩,低垂著眼道:

“宋鶯時,我要去拿溫度計。”

宋鶯時愣了下,腦中陡然明淨,她竄床下起身開燈,快速道:

“你病了?怎麼不早說?”

她翻出節目組配置的簡易醫療箱,找出電子溫度計遞給懷絮。

懷絮接過,嗯了聲:“有些懷疑。”

之前關上燈看不出來,但此時燈光明晃晃的便能發現,懷絮的精神很差,臉色懨懨的,麵上發紅——最後這點,宋鶯時不確定是燒的還是因為她們方才的胡鬨。

宋鶯時摸了摸懷絮額頭,很燙。

“……”

不用看溫度計結果,單憑手感就能得出結論,懷絮發高燒了。

宋鶯時把懷絮的被子往上帶帶,掖得很緊:

“我去跟她們說聲,帶你去醫務室。”

宋鶯時快步走出宿舍。半夜值班的工作人員都在值班室,她找到後勤組的小姑娘,算是跟節目組報備了懷絮情況,兩人一起陪懷絮去醫務室。

醫務室一直有醫生值班,防的就是突發情況。醫生重新給懷絮量了遍體溫,確認是高燒。

為了儘快退燒、不耽誤訓練,懷絮今晚需要留在醫務室輸液。

等安頓好後,後勤組的工作人員回去值班,宋鶯時坐在床邊,看了眼被她強迫閉眼去睡覺的懷絮,再看看正往下滴的點滴。

她舒了口氣,靠向椅背時,又覺得今晚的走向過於離奇。

怪不得她覺得懷絮呼吸燙,原來她是真的燒起來了。

這一把火切切實實,直接把宋鶯時的旖旎心思燒了個乾淨。得,對著病人她再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那真是禽獸不如了。

宋鶯時搖頭苦笑,起身去樓下24h便利店買了個保溫杯,接熱水燙好,再裝上溫熱開水放到懷絮床頭,留著她醒來喝。

許是她進進出出的動靜驚醒懷絮,宋鶯時一轉頭,發現懷絮正在看她。

兩人視線相接,懷絮嗓子有點沙啞:“你回去睡,這裡有醫生。明天你還要帶她們訓練。”

宋鶯時道:“身上難受嗎?”

懷絮扯開唇笑了笑:“還好。”

宋鶯時把保溫杯擰開:“喝點水?”

懷絮依言坐起來,喝了半杯水。宋鶯時又幫她重新裝滿溫水:“我回去了?你一個人行嗎?”

懷絮望著她,淡聲道:“這麼多年一個人都過來了。”

素日凜然不可侵犯的人坐在病床上說出這句話,神情語氣越克製,就越讓人心疼。

宋鶯時笑了,彎腰掐她下巴:“你成心不想讓我走是吧?”

懷絮跟著笑起來,唇色有些許蒼白。

“怎麼辦,還真舍不得。而且……”

“而且?”

“照顧病人是你人生最大的愛好。”懷絮頓了頓,“之一。”

“?”

宋鶯時看著一臉“不忍剝奪你愛好”的懷絮,收回手,重新拉開陪床的椅子:

“那我不走了,在這照、顧、你。”

懷絮卻改口道:“我想了想,你還是回去吧。為了我好。”

宋鶯時睨她:“你什麼意思?”

淡藍的簾外一陣動靜響起,醫生出門接電話。

懷絮坐在床上,伸手勾住宋鶯時垂落身側的手,摩挲著她手背,語氣隨意道:

“意思是……要不是怕傳染給你,在你之前,我會先吻你。”

宋鶯時指尖反射性一跳,再度被懷絮手指抵住。

懷絮低笑了下,語調慢慢的,像陳述事實,又像調笑:

“親不到的人在眼前晃的話,怎麼退燒?”

醫務室的掛鐘滴滴答答地走,叩著人心。

宋鶯時定了定神,抽.出手來:

“什麼親啊吻啊的。我們什麼關係?”

懷絮重複:

“什麼關係?”

宋鶯時不答,她避開輸液管,將懷絮塞進被子裡,隔著薄被點她胸口,有一下沒一下的,拖長語調,表情傲極了:

“你呢,靜心,養病。我呢,明天還要替隊長帶隊,現在回去睡覺。”

她收回手,站直身,居高臨下道:

“你最好快點退燒,彆耽誤我的三公舞台。知道嗎?”

拋下這兩句話,宋鶯時轉身就走,將醫務室的門帶得緊緊的。

再不走,她真放心不下了。

可是不行,她必須做好懷絮明天不能訓練的準備。如果她和懷絮都打不起精神,明天整組的訓練效率會大打折扣。

宋鶯時迎麵遇到醫生,和醫生叮囑了些其實根本不用叮囑的廢話後,再度回頭看了眼醫務室方向。

醫生揶揄道:“懷絮退了燒就沒事了。不過看你這樣,她不好起來之前你也放不下心,哈哈。”

宋鶯時解釋:“我也沒有很擔心……”隻是順口說的有點多。

醫生給足宋鶯時麵子,滿臉心照不宣:“嗯嗯嗯,我懂,都是隊友情。”

內心:剛剛的八百字叮囑是我幻聽嗎?我懂,投懷宋抱szd。

宋鶯時:“……”

-

宋鶯時離開後,懷絮一點點收斂神情,酸軟無力慢慢侵蝕她的身體,她像在火中乾燒的柴,唇齒間儘是乏味的乾熱。

她闔起眸,依稀知道醫生進來看過一遍輸液瓶,隨後關了這半邊的燈。

一個人的黑暗空間內,懷絮放縱自己沉浸腦海中的畫麵。

在傅樹出現之後不久,一些畫麵熟悉地闖入她的意識之中,一如鄭奇逸和宋銘那次。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足夠懷絮猜到“觸發”規律。三次時間的共同點就是,每次都是她、宋鶯時與對方共處時才會觸發。

但懷絮同樣意識到,她和宋鶯時第一次見麵時就遇到過宋銘,當時她並未得到記憶。

因此懷絮猜測,或許還有更細化的條件,比如……還需要宋鶯時對對方產生足夠的敵意。再比如,需要她親自釋放對這些男人的敵意。

在今晚之前,懷絮獲得過三次記憶。第一次和第二次來自鄭奇逸,第三次來自宋銘。

懷絮的身體在承受病痛,靈魂卻格外理智,脫離自身,用旁觀者的冷靜漠然去梳理這一切。

第一次,她得知自己重生。跟隨與鄭奇逸有關的記憶,她獲得了音樂與跳舞的技能。

第二次,懷絮去威脅鄭奇逸。那次她同樣獲得了記憶。這份記憶像是第一份記憶的完善版,仿佛第一份記憶是個大致模糊的框架,而第二份記憶則細細填充,有了更多細節,同時讓懷絮的唱跳愈發精進。

第三次,懷絮從宋銘身上得到了完全不同的一份記憶。也是從這份記憶之中她得知,宋鶯時與宋銘、乃至於與這三個男人,都有她所不知道的關聯。

這次是傅樹帶來的第四次,卻與前三次都不同,大片畫麵湧入,來勢洶洶,卻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讓她難以承受地發起燒來。

懷絮隱隱意識到,這是最後一份拚圖了。

這份曆時已久的“框架”終將在今夜搭建完畢。

隨著“完整”的降臨,她會迎來真正意義上的——

重生。

她的身體虛弱無比,如鳳凰涅槃,於無形烈火中熊熊燃燒,激起懷絮自虐般的快感。

她身體上拱成弓,無聲輕嗬,眼底盛滿濃夜與期待。

除此之外,還有兩件事讓懷絮記在心裡。

一是,鄭奇逸和宋銘的共通點是對她有所企圖,而今夜宋鶯時對傅樹敵意明顯,看來宋鶯時誤會傅樹喜歡她。但懷絮看得清楚,傅樹的心思全在宋鶯時身上。

傅樹的行為脫離了規律,更重要的是,他覬覦宋鶯時,比覬覦懷絮本人還讓她厭惡。

想到這,懷絮神情又冷幾分。

二是,她從鄭奇逸身上獲得過二份記憶,但宋銘和傅樹都隻獲得一份。或許……他們身上也有第二份。

她的東西,她會一樣樣拿回來。

而鄭奇逸那日突如其來的身體折磨,或許也與她對第二份記憶的獲取有關。

這樣的話,懷絮更期待她從宋銘與傅樹身上取走記憶的那日了。

總有那一天的。

-

宋鶯時獨自一人回到房間,困意侵襲,她慢慢打了個哈欠,先在自己床邊坐下來。

很困,特彆困,但睡不著。

坐了會兒,她的目光落在對麵懷絮的床上,剛剛兩人走得急,被子沒疊,半掀著癱在床上。

宋鶯時莫名看不過去,站起身來去把隔壁床的被子扯平,扯到一半,她慢慢抱著被子躺進去,被子拉過頭頂,整個人藏進裡麵。

過了會兒,被子下麵伸出一隻手,摸索著牆壁關掉所有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