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故(1 / 2)

溺水事件過去了十來天後,陳宛陵又一次遇到了邱城,是在食堂旁邊的竹林邊。

陳宛陵看到邱城的時候,他就在站在那裡,仿佛是有意等著她的。

“謝謝你!那天的事情。”陳宛陵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邱城忽然開口道。

“不用謝。”

最初救了邱城後,陳宛陵的內心是欣喜的,因為她以為自己改變了這不幸的結局,然而,事實上,並沒有。

接著後麵發生的事情,陳宛陵她是沒有料想到的。

因為上一世,那兩個初二少年沒有出事,由於,這一世她的參與,使這不幸降落在他們的身上。

那時起,陳宛陵心裡開始有些疑惑了,她這麼做,到底對,還是不對。

但想到,她總共救了四條生命,很快,她便釋懷了。

事前,她並不知道那兩個中學少年會出事,可是,她卻是知道邱城他們幾個人,是會出事的,所以,她做不到違背良心,裝作不知道,不去管他們的死活。

若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她還是會選擇這樣子做的。

這幾天,邱城一直沒敢去找陳宛陵。

隻要他一想起自己之前信誓旦旦的樣子,一想起那兩個落水少年溺死的結局,一想起那個水壩被私自挖深而他事前不知情的事情。

邱城就覺得自己簡直太粗心大意了。

他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和朋友們的生命開玩笑。

如果,那一天,那一刻,陳宛陵沒有出現的話,邱城不知道,他們將會遭遇什麼。

或許,是真的,後麵的那兩個少年,就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直到現在想起,他仍覺得心有餘悸。

當天知道那事的時候,他最初的不可思議和驚恐,變成最後的慶幸。

可是,接下來的這幾天,邱城一回想起這事情的時候,他內心裡餘下的,都是恐懼。

他很想謝謝陳宛陵的勸解,謝謝陳宛陵的阻止,但,這些日子,他一直沒敢來見她。

到了今日,事情過去了快半個月,他才終於鼓起勇氣來見她。

也不知道為何,那句“謝謝你”說出口後,邱城發現自己渾身都輕鬆了許多。

那種身心瀕臨死亡的感覺,在看見她時,在聽到她的聲音後,很快,便得到緩解。

邱城沒料到,隻是見見陳宛陵她這個人,這麼多天,他的驚恐與憂懼,便一閃而逝了。

“這些天,你沒事吧”陳宛陵知道,十多天前的那件事,他也肯定知道了,不然不會突然過來找她,對她說出些感謝的話。

“還好,隻是想起那天的事情……就覺得好險,好慶幸。”

“以後彆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了。”

“知道。有了這次事情後,我也不敢再魯莽了。”

“嗯。”陳宛陵也希望經過這次事後,可以給他們一個教訓,否則她的插入與參與,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邱城忽然往前走近了幾步,離得近了,陳宛陵不自覺的腳步後退。

“彆動。”

因為邱城的話,邱城的聲音,陳宛陵的腳步一頓,便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

眼前的人抬手,摘下她鬢邊的一片落葉。

“謝謝。”看見他指尖夾著的落葉後,陳宛陵微笑著,輕聲的道了句謝。

隻是,這時候的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停在原地,靜靜地站著。

邱城似乎看出了她的尷尬,摘下她鬢角的落葉後便自覺的後退了些許,留出了恰好的距離。

剛從食堂二樓走下來的周青和他的同學,卻恰好的看到了這一幕。

她倒是和她哥江裴一個德行,時刻都端著虛假的美好的表麵,卻做一些令人厭惡的事情。

周青見身旁的同學,直直的望著前方的兩人,他拍了下那人的肩膀,問他:“看什麼呢?”

“前麵的那個女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忽然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就彆想了,肯定沒什麼重要的,忘了就忘了吧。”

“嗯,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這記性好像是越來越差了,剛剛不久前的事情,我都能忘的乾乾淨淨。”

“你以後隨身帶個本子,有什麼事情呢,就把記下來,這樣你以後就不會再忘記了。”

“現在作業這麼多,你還讓我記這個,對不起,我懶,做不到。”

……

上午的時候,原本還是個豔陽高照的晴朗天,這會兒,天空卻下起了大雨。

正是下午第二三節課間的休息時間,陳宛陵倚著窗戶,俯看著窗外一叢剛盛開的美人蕉,心情十分的平靜。

陳宛陵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大雨的天氣,屋外雨滴劈裡啪啦的打落在路上,窗戶上,屋頂的琉璃瓦上,狂風呼呼的刮著,扯著路兩旁的樹葉左右搖曳。

窗外的聲音很吵,但,她的心神卻格外安靜。

中途的時候,全班的學生都被班主任叫出去了一趟,聽了會兒法律講堂,回來後,陳宛陵發現她的桌麵上平攤著一張匿名信封。

“宛陵,這誰給你寫的情書?”梅林拿起信封,捏於指尖,左右觀看。

一見紙上的字跡後,陳宛陵便認出了這是哪位送給她的信封。

是許牧。

但,他好像是放錯了班級和位置。

陳宛陵從梅林手裡結果信封後,也是左右翻看著,但遲遲沒有打開。

“打開看看啊!”梅林催促著她道,眼底都是好奇。

“如果我說,這人送錯了地方,你信嗎?”

“怎麼可能呢?”這明明是一份匿名信封,陳宛陵怎麼可能一眼看出這信封送錯了人。

要麼她是在撒謊,要麼她就是十分熟悉這字跡的人。

是的,陳宛陵熟悉這字跡,她似乎很久沒見過他了,蔚藍的男朋友,她的夥伴。

他還是那般粗心大意的,連送個信封,都能放錯地方。

這時候,他和蔚藍已經認識快兩年了。

前世,她聽蔚藍說過他們的戀愛史。

他們偶爾也會相邀著一起出去遊玩,但,最多的便是湊著一堆寫作業了。

她和蔚藍倆,英語差的簡直無法直視,每次寫英語試卷的時候,都是無從下筆。

而許牧,則是和她們倆相反,他的英語很好,數學卻很差。

所以,他們仨每次湊著一堆寫作業時候,都是“互幫互助”,你看看我的,我抄抄你的,就這樣各自分工,很快就能將作業完成。

想起過去的那些回憶,陳宛陵不自覺的嘴角揚起。

如果這事被蔚藍知道,以後,她鐵定又要嘲笑許牧了,她這夥伴,真不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