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法官敲響手中的法槌驀地敲響，發出‘啪’的一聲後，標誌著開庭了。
對於布魯斯來說，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顛倒黑白的被告人律師，他們讓明明有罪且並不打算悔改的犯人脫離審判，讓他們不用經受原本應該承受的代價。布魯斯印象最為深刻的一次，便是那個已經死在他人槍擊下的，殺害了他的父母，甚至差點讓布洛迪無法醒來的罪犯。
但是對於布洛迪來說，這還是第一次親眼所見。
雖然稱不上三觀受到震撼，但他的確受到了影響。他和布魯斯不同，他雖然知道哥譚市的黑暗，但畢竟不像布魯斯那樣——因為想要了解罪犯而主動去接觸——親身經曆過。
此時此刻，恍然間布洛迪對於他哥所做的事情有了更為清晰的感觸。
哥譚需要的不是這些顛倒黑白，為罪惡做事，毫無畏懼之心的家夥。
“……因此，我認為監獄並不適合科爾先生目前的精神狀況，他需要更適合他的康複環境，這能讓科爾先生更好的悔悟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
“我的當事人深受內心折磨，他甚至因為在監獄裡因深深的懺悔而使精神受到了影響。”
“我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感到悔恨，法官先生。”
在辯護律師話音落下後，他口中的科爾先生，也就是皮爾斯開口，他直視著法官席位，語氣誠懇，“在精神正常的時候，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我願意為那些被我傷害過的人道歉。”
法官神色微動，“小韋恩先生，以及溫格斯小姐，你們是否願意接受他的道歉？”
被點到名的兩個人不禁對視了一眼，齊齊看向那個背對著他們的犯人，而就在他們的視線中，對方緩緩轉過身，與他們對視上。
當皮爾斯縮起肩膀，眉毛聳拉著的時候，他看起來老實又可憐。
“我對此無所謂。”布洛迪率先道，他神情淡淡，就像是他所說的那般，他對這個人的道歉並不感冒，尤其是當他知道這個人說的都是假話的時候。
他沒興趣聽一個虛假的道歉。
溫格斯小姐——也就是皮爾斯的前女友艾麗薩神情出現一絲動搖，畢竟這個人曾經是她的男朋友，而且因為她疏忽的原因，忽略了他的精神狀態，這讓她很難真的狠心下來，最後她咬了咬唇，遲疑著道：“如果他真心懺悔的話。”
“我比任何一次都要真心，艾麗薩，”皮爾斯說，“我對自己的行為而懺悔。”
他深深注視著他的女友，再一次重複著道：
“對不起。”
被告席上的犯人彎下了腰。
*** ***
皮爾斯被他的辯護律師成功地撈了出來，他在律師的護送下，向前走著，腰背微彎，形象和他沒有入獄前幾乎沒什麼太大的差彆，似乎依舊沒什麼自信。
在經過艾麗薩的時候，他停了一下，嘴唇蠕動著，卻在開口的前一秒，被人抓住了手臂。
“不管你想說什麼，至少現在閉嘴，皮爾斯，”他的律師壓低著聲音警告他，“等你離開了法庭，做完了我說的那些事情後，再去跟你的女人說。”
皮爾斯的神情扭曲了下，有一點其實他的律師——也就是那次來到監獄裡見他的男人沒有說錯的是，他的精神狀態是真真實實的不穩定，這讓他有時候會做出出乎人意料的瘋狂的事情。
就在他即將在還未出法庭的時候再次這麼做後，他見到了某個人，這讓他的大腦陷入了一半冷靜一半瘋狂的狀態。
被他注視著的人從旁聽席上站了起來，微仰著頭，一邊同他的兄弟說著什麼，一邊向外走著，絲毫注意力都沒有投給皮爾斯。
明明皮爾斯的視線存在感無比強烈，卻像是被對方有意忽視了一般，一直到青年同他的家人離開法庭，都始終隻給了他一個背影。
皮爾斯神色猙獰。
他想起了自己剛剛對著法官說的話，他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抱歉。
是啊——
他的確抱歉。
皮爾斯沒有了同艾麗薩說話的心思，他跟著人群一起走了出去，直到他坐上了律師的車，在車發動的瞬間，他笑出了聲。
“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因為笑得太過瘋狂，甚至一時嗆住了的皮爾斯咳嗽了幾聲，他攥緊衣角，眼眶瞪大，就像是要把眼睛瞪出來一般，血絲遍布。
沒關係，他會讓他們看到自己的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