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2 / 2)

假少爺一朝覺醒 幾樹 11538 字 4個月前

“看著人還挺多的。”

詹魚回頭看了眼,聳聳肩:“上次我過來的時候,是十九個,現在隻剩下十四個了。”

距離他上次過來,也不過幾天時間。

腦海中突然竄過詹雲岩的那句話--

“這其中,能堅持下來的能有五分之一嗎?”

詹魚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詹家班老宅院的後院比前院還要大,後院布置了戲台,還放了幾把椅子。

這裡是徒弟們練習的地方,也是考試的地方,每個徒弟在出師前都會在這裡演上一場。

兩人走到後院,就看到周忙在大樹下紮著馬步,手臂上還掛著兩桶水。

比起前院的師弟師妹,他的狀態看上去明顯差了很多,臉色寡白,麵前的地麵上撒了很多水,想來是水桶裡晃出來的。

“你被這麼罰過?”傅雲青問。

詹魚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很有些得意:“很少,我比較聰明。”

詹雲岩對詹魚的要求比起其他徒弟更嚴格。

但就像是彆人對他的評價一樣,詹魚打小就滑手,錯是沒少犯,但認錯速度賊快,姿態十分誠懇。

很多時候,詹雲岩才聽到消息,還沒來得及生氣,他已經很主動地自罰上了。

傅雲青垂眼看著他:“你被罰的最狠的一次是因為什麼?”

詹魚想了想:“二考那天,我沒來參加,就是小學畢業的時候,那天也是我二考的日子。”

詹家班是七年學習製度,這也是這個行業的標準,在學習期間,詹家班會有三次大考,兩年一次,檢驗徒弟學習得如何。

傅雲青一怔。

▋本作者幾樹提醒您《炮灰覺醒掰彎真少爺》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小學畢業那天嗎……

“喂,小胖妞,畢業了以後你還會找我玩嗎?”

男孩坐在乒乓球桌上,晃著腿問麵前的胖女孩。

胖女孩偏開頭,有些不自在地說:“我會的,你也要經常找我,可彆忘了我。”

那天,他們在學校的運動館裡寫對方的同學錄,還一起吃了燒烤,臨彆前交換同學錄,拿走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你為什麼沒參加?”傅雲青微微偏頭,看著樹蔭下幾近脫力的男孩。

“因為那天我告彆了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傅雲青倏地回頭,神色有些怔忡:“很重要的朋友嗎?”

詹魚笑著點點頭:

“對啊,我一直跟著爺爺學戲曲,沒有讀過幼兒園,身邊認識的都是比我大的師兄師姐,她是我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垂在身側的手指曲起,傅雲青唇角下壓,抿成了一條直線。

詹魚雙手抱胸,感歎道:“第一個朋友啊,也難怪我會暗戀她,我心愛的小胖妞。”

傅雲青:“………”

詹魚眼尖的看到,男生麵上沒什麼波瀾,但耳根紅得像是染了胭脂。

兩個人的眼睛對上,他幾乎是有些狼狽地轉開了視線。

詹魚暗笑,還想調戲兩句,卻被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

“小魚。”

詹魚應聲回頭,看到詹雲岩背著手走過來,他頓了下,低聲叫了句“爺爺”。

詹雲岩點點頭,走到他身邊,抬頭看向站在他身邊的人,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

他平靜地問道:“這是雲青吧?”

“是的,”傅雲青一頓,“爺爺好。”

詹雲岩在他的麵上細細打量了一番,扯出個笑容:

“我聽詹啟梁說過你,宴會那天我受邀參加一個頒獎,所以沒能去成。”

停頓片刻,他十分欣慰地說:“回來了就好,都是一家人,自在點好。”

傅雲青微微抿唇,輕聲說:“好的,今後多多指教。”

“爺爺,周忙這小子乾什麼了你這麼罰他?”詹魚出聲詢問。

看那家夥的狀態,估計最多再撐半小時。

聽到他的話,詹雲岩神色有些複雜,半晌才開口說道:“我沒想罰他。”

詹魚一愣:“那他為什麼……”

詹雲岩沉默了下說:“我隻是跟他說,他不適合這行,他就犟上了。”

說著他長歎一口氣:“你應該明白,這個行業沒有天賦意味著什麼,他學習成績很好,可以在另一條路上走得更遠更好。”

詹魚站在他旁邊,抬眼看向遠處的男孩,明明已經搖搖晃晃了,但他依舊堅持著不肯倒下。

就像是一棵正在長大的小樹,咬

著牙地想要在滿是岩石的土壤裡紮根。

“爺爺,”詹魚垂下眼,視線在老人花白的頭發上一略而過,“如果我沒有天賦,你還會堅持讓我學昆曲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假如他和周忙一樣,爺爺會是同樣的選擇嗎?

詹雲岩背著手,神色平靜地看向他:“你知道詹啟梁為什麼和我關係這麼差嗎?”

詹魚麵露困惑:“難道不是因為他不肯做傳承人嗎?”

他知道的原因就是這個,就連外界的傳言也是如此。

詹雲岩笑了下:“我從來沒想過讓他做傳承人,他和周忙一樣,沒有半點天賦,說實話,我還沒聽過誰唱得比他還難聽的。”

詹魚:“………”

也不知道詹啟梁聽到了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那你為什麼和他……”

詹雲岩出聲打斷了他的提問:“我和他是在十年前斷絕的父子關係。”

十年前……

詹魚幾乎是下意識重複了一遍這個時間,又是十年嗎?

“嗯,詹家班班主的身份並不是每一任都是詹家人,有時候也會在徒弟中挑選,讓對方改姓為詹,”

詹雲岩淡淡地看著遠方,“告訴你這些,隻是想你明白,我不會逼你繼承這個位置,你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詹魚有些愣神,須臾,他抿著唇,低聲問道:“我可以知道十年前發生了什麼嗎?”

詹雲岩神色複雜地看向他:“不可以。”

詹魚:“……您可真直接啊。”

詹雲岩哈哈笑了兩聲,背著手,轉身離開:“我老了,能留給你的隻有這唱了一輩子的功夫。”

詹魚看著他漸漸走遠,即便是勤於鍛煉,老人的背還是顯出些許岣嶁的老態,頭發整齊地梳在腦後,已然花白。

這個背影,他已經注視了十幾年,未來會更久。

“把那個傻小子扛回去休息,死了我可不負責。”走得遠了,老人最後一句話,幾乎要消散在風裡。

詹魚撇撇嘴:“……可真會使喚人。”

說著,他偏頭拐了下旁邊的人:“喂,好學生,把那小子扛走。”

傅雲青垂眸,麵無表情地說:“爺爺似乎叫的是你。”

“你聽到他指名道姓了?”詹魚眨眨眼睛,一臉天真地問:“你聽到他叫詹魚了嗎?”

傅雲青:“………”

“快去快去,”詹魚伸手去推他,“你們壓軸節目還想不想搞了?”

傅雲青被他推得往前走了兩步,聞言腳步一頓:“你準備出節目?”

臨近午間,陽光逐漸變得熱烈,穿過錯雜的枝葉,像是連成線的雨,又像白天出現的星星,在地上撒下斑駁的碎光。

詹魚用手遮在眉梢,擋住照進眼睛的光,揚唇露出個不怎麼正經的笑容:

“這麼出風頭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詹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