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2 / 2)

假少爺一朝覺醒 幾樹 12413 字 4個月前

“所以我沒有繼承爺爺的衣缽,對吧。”雖然是疑問,但詹魚說得很肯定。

不然預知夢裡,他也不會去工廠。

“你和詹先生吵了一架,在離

開詹家的時候出了車禍。”車禍導致的結果,傅雲青沒說,但兩人心知肚明。

“也是在這個時候?”

傅雲青嗯了一聲:“這輩子你身份曝光早了半年,爺爺的事情後,你和詹家人的關係很緊張。”

按照上輩子的時間線,詹魚是高三寒假期間曝光的身份,也因此知道了他學習戲曲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在背負本該屬於詹啟梁的人生。

那個時候,爺爺已經不在了,這個想法在詹魚的腦子裡紮根,永遠得不到答案。

“那我是不是對你很凶?”詹魚問。

雖然傅雲青麼說,但他隱約感覺得到,在說到兩人不是朋友的時候,傅雲青的情緒明顯不好。

傅雲青頓了下,說:“還好,不算差。”

詹魚睨著他:“撒謊。”

他演過這麼多折子戲,揣摩人性和性情,他能預想到,上輩子他的性格一定很糟糕,在這種處境下,必然會遷怒傅雲青——

這個看似奪走了他一切的人。

“沒有……”傅雲青還想說什麼,詹魚伸手捂住他的嘴:“彆說了,嘴巴裂開了,等你出院了我們再聊。”

隻是聊了這麼一會兒,傅雲青的嘴巴又翹起了一層乾皮。

傅雲青:“……好。”

詹魚的手往上挪了一點,輕輕搭在他的頭上,淩亂的頭發透出白色的紗布,裹了厚厚的一層。

這是車禍的時候,頭碰到地麵導致的傷。

傅雲青看著他,眼皮越發沉重。

剛剛清醒過來,精神狀態很差,聊這麼一會兒,已經達到了臨界點。

病房裡再一次安靜下來。

傅雲青的呼吸很淺,聽在耳裡,卻叫人安心。

詹魚趴在他床邊眯了會兒,直到手機震了好幾次,才不情不願地踩著醫生給的時間底線出了病房。

陳博洋他們等在醫院的會客區,見詹魚下來,陳博洋鬆了口氣:“聽說傅學霸醒了?”

詹魚點點頭:“醒了,又睡了”

“那就好那就好,”陳夏楠拍了拍胸口,“醒了就好。”

“給他好好休息,”兆曲看了眼詹魚的臉,“魚哥你也休息一下吧,臉色太差了。”

詹魚現在的臉看著也不比傅雲青的好多少,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也是這醫院裡的病人呢。

“我在旁邊酒店開了房。”陳博洋遞出一張房卡,“魚哥你去睡一覺,傅學霸這裡我們給你看著。”

詹魚猶豫了下,伸手接了房卡:“那行,他要是醒了,你們就給我打電話。”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狀態差,頭重腳輕地,傅雲青的傷勢後麵還需要人照顧,交給其他人他不放心。

陳博洋和兆曲直接去了傅雲青病房的觀察室,陳夏楠則是送詹魚去酒店。

酒店算不上好,但是離醫院最近。

把詹魚送到房間,陳夏楠就走了,詹魚沒什麼精力

,一沾床就失去了意識,陷入沉睡。

“滾!”男生斂眉,一群染了五顏六色頭發的小混混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小混混們痛苦哀嚎。

漆黑的小巷子裡,隻剩下兩個人還站著。

“謝謝。☆☆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站在他身後的人臉上帶著傷,顯出幾分落魄。

詹魚冷著臉看他:“我是說讓你滾,彆在這裡礙我的眼。”

傅雲青沉默著沒動,詹魚嗤笑一聲:“行,那你繼續站著吧。”

隨手把手裡的鐵棍丟在地上,“哐當”一聲響,嚇得躺在地上裝死的幾個小混混齊齊抖了下。

男生自顧自離開,單薄的背影像是荒野行走的孤狼,隻留下傅雲青一個人。

見人走了,其中一個黃毛小子壓著聲和旁邊的人說:“煞神走了,我們還搶嗎?”

他們和傅雲青算是老相識,或者說和趙大廷熟悉,都是平時一起賭的二流子,聽說傅雲青成了有錢人,就開始在學校門口蹲他。

前兩次都沒事,結果這次就遇上了個活閻王。

愣是五個人被一個人打得站不起來。

“搶個屁。”那人罵了幾句臟的,“人要殺回來了你去扛著挨揍?”

他現在胸口還悶悶的疼,手腳也疼得厲害,少說是骨折了。

“不是說他們倆關係不好嗎?”小黃毛納悶。

“誰知道,那就是個不要命的瘋子,神經病!”

傅雲青神色淡淡地看著他們,臉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許久,他低頭摸了摸心臟的位置——

那裡溫溫熱熱的。

當慣了好學生,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會打架是這麼帥的事情。

怎麼會有人又好又壞。

………

眼皮沉甸甸的,傅雲青睜開眼,慘白的天花板來回晃動,他閉了閉眼,壓住翻上來的惡心感。

自從和詹魚在一起後,他已經很少夢到上輩子的事情。

“醒了?”旁邊響起道蒼老的聲音。

他微微偏頭,看到詹老爺子坐在他的病床旁邊,老人穿著防護服,似乎是剛進來,手裡的保溫杯都還沒來得及放下。

“嗯。”

“那我來得挺巧,”詹老爺子樂嗬嗬地說,“小魚和博洋他們吃飯去了,晚點過來。”

傅雲青沒說話,這次清醒,身體不舒服的感覺比上一次要強烈很多。

知道他不舒服,詹老爺子也沒有多話,兩個人就這麼一躺一坐。

過了五分鐘,詹老爺子看了眼牆上的掛鐘,站起身:“時間到了,我該出去了。”

每天能進病房的時間有限,每個人都隻能卡著時間待上一會兒。

“您是想問什麼嗎?”傅雲青說。

詹老爺子笑著擺擺手:“沒事,等你康複吧。”

傅雲青扯了扯嘴角,低聲說:“是想問小魚的事情吧。”

老爺子知道詹魚會遇到車禍

,所以才會這麼著急地趕過來。

詹老爺子沉默了下:“我一直想問你?[]?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為什麼你沒有幫小魚,但現在又覺得好像不用問了。”

他說的幫是上輩子,他知道詹魚的事情,也看得出來,傅雲青提到詹魚的時候,是有感情在的。

所以他一直想不通,傅雲青為什麼沒有拉小魚一把。

眼前似乎又閃過曾經的畫麵,傅雲青微微閉了閉眼,說:“他想死。”

失去了一切,親人,朋友,夢想,毀容殘疾,過往的十八年都是騙局,無論是不愛他的養父母,還是扒著他吸血的親生父母,他的未來都沒有光亮。

上輩子,詹魚已經找不到屬於自己的人生意義。

他不知道自己努力為了什麼,活著又是為了什麼。

“比起我的幫助,他更不想見到我,我找不到他,”傅雲青低低地笑了聲,聲音裡透著苦澀,“我寧願他永遠恨我。”

至少還有力氣恨,會想要報複,恨是比愛更加強烈的情感,能支撐著他活下去。

他需要的是一個活著的理由。

“可是他說不恨我了。”看著天花板,傅雲青抿唇,“他誰也不恨,也不愛。”

那座無人問津的墓碑上,隻有一個字——魚。

除了他和立碑的人,再無人知曉,這裡沉睡著一個年輕,幾曾鮮活的男孩。

沒有姓氏,沒有出生日期,沒有逝世日期,沒有親屬關係,沒有墓誌銘,甚至沒有裝飾的花紋。

他對這個世界沒有遺言,空白著來,也空白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