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時捷356A駛上馬路,明一靠坐在副駕駛位上,側首瞧著兄長,壓低的禮帽投下的陰影蓋住男人的雙眸,銀發披在肩後,拇指在方向盤上摩擦,他有些煩躁。
“嗯?”明一發出一聲鼻音——怎麼了?
黑澤陣聲音微啞,他說著:“波特,記得嗎?”
明一回憶了下:“那個手下貪了bss的錢的波特?”十二歲的少年蜷曲雙腿,他手搭在腿上。
“沒錯,就是他,”黑澤陣一邊輕打方向盤,一邊說道:“他陸陸續續拿自己的錢墊上了bss的虧損,親手把手底下貪錢的蠢貨都殺了,這分狠辣據說倒得了bss的欣賞。”
黑澤陣的重音放在了據說兩個字上,明一聽出了他哥語氣裡的嘲諷。
“這四年他混得挺難的,不過,我聽人說他最近打算弄筆錢補上虧空……”
“你聽人說,”明一一下抓到了重點:“你聽誰說的?”
黑澤陣瞥了眼幼弟,沒回答這個問題——誰告訴我的,你不知道?
“不過,”黑澤陣歎了口氣,繼續說道:“bss的意思是,他這筆錢弄到手就算了,如果沒有弄到,由我們……”他聲音一頓:“由我們兄弟倆解決他。”
明一一怔:“我們?Bss知道了,因為貝爾摩得?”
“是,”黑澤陣喟歎道:“你走得和貝爾摩得太近了。”
“我沒和她見過麵,隻是短信聯係。”明一道。
“那又怎樣,她活在組織的注視下,誰都會關注到你。”黑澤陣道,他目視前方,語氣平緩:“bss說,他可以不計較我對你的照顧,”黑澤陣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他說,他覺得有弱點的我更易控製,機會隻給我們一次,讓我們好好珍惜,忠心效力。”
好好珍惜,忠心效力?
他真敢說——明一轉過頭,視線穿過車窗看向街道,霓虹燈閃爍,人來車往,他自然能聽出自家兄長話裡的歉意,明一手落在膝上,拇指在食指關節輕輕摩擦,他一腳踩回泥沼,隻會越陷越深。
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明一掏出手機揭開折疊屏,發件人莎朗:
你知道了吧?
明一手指點動:嗯。
短信很快被發回來:抱歉。
“哼。”鼻音從鼻腔裡噴出,明一手指動動,又發送了一條消息:
你要真抱歉的話,就做點實際的事情彌補。
那邊發回消息:比如?
明一嘴角勾起,短信發出:教我變聲的技巧。
過了幾秒,那邊的消息發過來:你願意跟我見麵了?
按鍵的聲音頗有節奏,黑澤陣餘光瞥見幼弟麵帶微笑的模樣,明一發出短信:我一直願意和你見麵,隻是條件不允許。
這次那邊回複得很快:你這麼聽你哥的話?
緊接著,又跳出一條:我明天過來接你,銀座新開了家招牌是蒲燒鰻魚飯的料理店,以作賠罪。
那邊,保時捷因為紅燈停了下來,明一打了個哈欠,他還在編輯短信,就聽見自家兄長緩緩啟唇:“你心倒是大,,”黑澤陣側目看過來:“你就不怕她拆穿你的易容。”
“總躲著也不是事,”明一隨口說道:“她看穿了就看穿了吧,”明一手指跳動,嘴角上揚:“陣哥,你可彆小瞧了她的叛逆心。”
叛逆心?什麼叛逆心,還能有什麼叛逆心。
“你自己去見他,”黑澤陣說道:“我可不信她。”
貝爾摩得靠坐在駕駛位上,握著手機的手落在膝頭,美麗的女人嘴角剛勾起來,她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明一的短信發了過來:
十一點銀座地鐵站門口見,我哥說他不想讓你知道我們的安全屋。
紅燈長亮,黑澤陣聽著手機震動的嗡鳴,他的餘光瞥向幼弟的手機屏幕,貝爾摩得的短信回了過來:
你可真聽話,甜心。
黑澤陣瞥過去,自家弟弟正編輯著短信:baby girl,可我吃我哥的用我哥的,總得做個乖孩子吧。
過了三十多秒,那邊發回來了一個語氣詞:嘔。
汽車緩緩起步,黑澤陣的視線從他弟弟手打的——嘖——上收了回來。
……
天陰著,天空被暗灰的烏雲籠罩著,光線有些昏暗,氣溫比前幾日要冷一些,明一站在地鐵出口,悠閒地玩著手機遊戲。
十二歲男孩身高已經到了一米四,他上身穿著件白色T恤衫,下身穿著黑色牛仔褲,腳上踩著一雙黑白帆布鞋,外麵套了件白藍相間的衝鋒衣,頭上戴著一個灰色的鴨舌帽,少年包裹著紗布的手落在腰間,左手捏著手機,指尖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