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驚醒了身邊的人。
“雲熙?你怎麼了?”
自他們從白濤山回來,柳鴻月就不在書房過夜了。裴雲熙早上如果醒得早,就能發現身邊有人。
“疼,不過應該過一會兒就好。”裴雲熙往柳鴻月懷裡拱了拱。
柳鴻月可不信她說的一會就好,立刻就起來點了燈。
點了燈,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裴雲熙臉色煞白,疼得渾身都在抖。
裴雲熙苦笑道:“這大概是我身上的毒快發作了。”
柳鴻月扯過她的手,一摸她的脈,神色嚴峻起來。
這毒本來應該在和柳鴻月結契的那天晚上就發作了,該來的總會來。
加上之前身體上的一些征兆,裴雲熙早有準備,還有閒情去安撫柳鴻月:“放輕鬆,有什麼不知道的,你就問醫官他們。”
隻可惜她的好心態並沒有成功影響到柳鴻月,柳鴻月神情嚴肅,碰她的動作卻很輕柔:“你現在先不要說話了。”
房間裡的燈亮了一夜,醫官們一同診治後得出結論,咒毒發作的日子應當就是這幾天了。
以這天晚上為分界點,裴雲熙的身體情況急速下滑。
她這身體就是這樣,平時沒毒發時,看起來隻是普通的病弱,體力較常人差一些。
但一旦出現症狀,咒毒氣勢洶洶。她就會變得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一樣。
昏睡的時間慢慢變長,時不時還會莫名其妙地暈倒。醒過來的時候,身上某處地方大概率會隱隱作痛,精神頭一天比一天差。
她周圍的人更是緊張,守著她的人越來越多。
平常她要是想一個人呆著,聽雨大都會給她打掩護。現在聽雨卻比誰都擔心,生怕裴雲熙一個人呆著,就地暈倒磕破了頭。
裴雲熙在房間裡呆著快長毛了,十分想披著馬甲出去放放風,努力了兩天,愣是一個機會都沒瞄到。
最後沒有辦法,隻能曲線救國。裴雲熙開始主動往書閣跑,去找柳鴻月消磨時間。
至少柳鴻月在旁邊的時候,她身後不會跟著一串的人,好歹耳根子能清靜一些。
再次從昏睡中清醒,裴雲熙盯著角落的書架,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她上一次看見這個書架的時候,窗外的陽光還沒有完全把室內照亮,書架的影子比現在長很多。
通過書架的影子長度推測,她至少睡了有一個時辰。
她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呢?
裴雲熙收回視線,緩緩抬頭,看見了柳鴻月的側臉。
還是睡在了柳鴻月的懷裡。
她如今的姿勢,整個人靠著柳鴻月,頭枕在他的肩上,把他當成了人形靠墊。
柳鴻月一手執筆,另一隻手扶在裴雲熙的後腰上,防止裴雲熙一個後仰,從椅子上翻下去。
“醒了?”柳鴻月停下手中的筆。
裴雲熙再一次揉揉眼睛:“隻醒了一半。”
明明昏睡了那麼久,她還是一點勁都提不起來,這和沒睡有什麼差彆?
“那便再睡一會兒。”柳鴻月再次拿起筆來。
剛從白濤山回來,山莊中還積攢了許多事務需要他處理。又撞上裴雲熙身上咒毒發作,他又不得不分出神來照顧她。
裴雲熙也不好意思就一直這樣粘著他,搖搖晃晃地想要站起來,在一陣頭暈眼花之後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