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旱地西瓜(2 / 2)

“也有那黑皮的,名卻叫白娘子。咋的,那籽是白的,可惜俺這地裡種不出來,都外來的瓜種,挑地得很。”

伺候這點瓜可磨人了,得日夜守在瓜田裡,夜裡困得沒法子就熬一砂壺罐罐茶,炕幾片饃饃吃。

蠓子咬得人睡不成覺,還能聽見野狼溝那群綠眼狼的嚎叫聲。而且這地白天熱得脫一層皮,夜裡卻要燒牛羊糞取暖。

但三舅黝黑乾巴的臉上都是笑,“等瓜販子來把瓜收了,俺就回去伺候莊稼。”

莊稼漢閒不住的,都是丟下耙兒撈掃把的性子。

蔓蔓吃得滿嘴都是西瓜汁,她含糊不清地說:“買,娘買一個。”

“給爹吃。”

徐禎去給石木匠打下手了,天不亮出門,摸黑才回來。

三舅聽了連忙擺手,“娃要吃,拿幾個,彆外道了。”

虎妮幫腔,“沾著親哩,拿幾個走唄,彆跟俺三舅客氣,他可是瓜大戶。”

說完挨了三舅一掌,真憨嘞。

蔓蔓嘻嘻笑,小草就縮脖子,她還是很害怕彆人動手。

虎妮給三舅留了兩塊磚茶,讓他少熬點罐罐茶,人又黑了,三舅白她一眼。

薑青禾還有點奶渣奶乾,給了三舅一大袋,三舅樂嗬嗬給裝了三四個瓜,還衝虎妮說:“你瞧瞧人家。”

最後上車要走了,蔓蔓朝三舅擺手,她喊:“三舅姥爺,下次來吃呱呱。”

可把三舅給稀罕壞了。

夜裡徐禎回到家,正悄摸打水洗臉,差點摔了,腳踩在一個圓不隆冬的東西上。

“啥玩意,”他摸著咋那麼像瓜哩,冬瓜南瓜都還沒好吃呢。

薑青禾拿著羊油燈出來,就看徐禎摸黑在那嘀咕,忍不住出聲,“傻瓜,摸啥嘞,那是西瓜。”

徐禎笑了,“沒摸出來,就覺得像個瓜。”

“給你留了塊,”薑青禾從罩子下拿出來一塊來給他。

“甜,”徐禎埋頭啃完一塊說。

跟石木匠做那豬血料子太累人,徐禎有點吃不消,他又啃了塊西瓜,跟薑青禾說:“掙石叔二十個麻錢不好掙。”

那豬血料子臭得可以,拿鮮豬血倒桶裡,再撒熟石灰粉,石叔搗的時候他就覺得臭了。還得拿稻草反反複複搓,撇去泡沫。

剩下灰綠色的水,石叔讓他刷箱子,徐禎隻想嘔,可應了彆人的活計隻能咬牙應下。

“你聞聞,”徐禎都有點習慣這股味了。

“少來埋汰人,洗洗去。”

薑青禾衝他說,又給他煮了碗紅糖雞蛋。

然後她開始搬出瓦罐,倒出麻錢一個個數,徐禎擦著臉,一手摸出兜裡的二十五個麻錢,一個個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