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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遊塵薄唇抿了抿,吐出三個字,“含珠草。”
從曆拂衣平安回來的那一天,他就已經料到今日的局麵。
他隻是沒想到,曆拂衣會如此快速地盯上這裡。他這樣,很像是受了什麼高人指點。
宋遊塵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所以當他真的看見曆拂衣的時候,心中免不了多了幾分無奈和解脫。
到底還是無用,該來的總會來。
他倒了兩杯茶水,也不管曆拂衣是什麼表情,自顧自得飲了下去,“三百多年前,厲千霄來找過我,讓我為他取一株含珠草。”
“他怎麼知道的含珠草?”
“這個……”宋遊塵沒說完,便轉了話頭:“含珠草長在禁地之內,非族長一脈,不應該有彆人知道。”
他不願意直言,可曆拂衣已經明白他隱藏的意思,“看來,是宋殊欒告訴他的。”
“那麼,”曆拂衣抬眸,“你告訴我,這草到底怎麼用?”
“我原本也是不知道的。”宋遊塵站起身,緩步朝書架走去。他每動一步,脖子上的長劍就隨他動一下。
他身子僵直了片刻,最後還是沒有發作。他從書架的一角,抽出了一本平平無奇的書冊。
宋遊塵將書攤開,翻到固定的一頁,隨後調轉方向,推了出去。
書頁平平整整,看起來是被妥帖保存過的,可即便是這樣,那紙張依舊泛黃,翻越起來,還能感受到書頁的柔軟脆弱,這本書應該是有些年歲了。
曆拂衣垂下眸子,細細去看那紙張。
書頁左側花了那靈草的大概樣子,葉片纖長,花瓣是最濃烈的紅色。再這個圖案的下方,還用寥寥數筆,勾勒出一個花苞的大概輪廓。
這裡的花瓣沒有上色,所以在它的正中央,生長的珠子便尤為明顯。那珠子也呈現血霧般的紅色,在不知何人的筆下,被畫的尤為美麗,好似一顆上好的血珍珠。
這書上寫得明確,沒有絲毫隱瞞。
將他人的精血滴在花苞裡的珠子上,然後等花朵盛開,再催動珠子,就能達到操控人的效果。
曆拂衣皺了皺眉,他不由得想,到底是誰,第一次發現了這靈草的這種用法。
而且,就算是得到了這樣一株草,厲千霄又是從哪裡弄到了他的精血?
宋遊塵一直在觀察曆拂衣的表情,他想過尋找一刻,逃出此地。可他一直等到對麵的人重新抬頭,也未曾出現他預料中的“失神”“痛苦”神情。
他迎上那人的視線,不自覺咳嗽了一下,卻聽見他的聲音帶著不悅,“後邊是什麼?”
“什麼?”
“我說,後邊一頁呢?”他晃晃手中的書冊,宋遊塵朝著他手中的方向望去,便看到書頁兩側的夾縫中,帶著極不明顯的撕扯痕跡。
如果不是曆拂衣這次問他,他也從來沒注意這事。
“……我不知道,從我第一次看到這本書,就沒有這一頁。”
曆拂衣偏了偏頭,那神色顯然是不信。
頸部的劍又進了一寸,輕輕切到他的皮膚裡,宋遊塵眉頭猛地一皺,“我說的是實話。”
曆拂衣盯著他的神色看了許久,最後才歎了一口氣,他站起身子,“走吧,帶我去一趟禁地。”
“為什麼?”宋遊塵極其不解。
禁地凶險,如果沒有必要,他根本不願意踏足一步。
何況,他想不出曆拂衣要去禁地的理由。難道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但用含珠草操控彆人,本就像是一種邪術。操控他人,自然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既損耗修為,又損耗壽命。
如果是報複,不如另找方法。
可曆拂衣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書上說,含珠草的葉片能夠讓被操控的人,獲得幾個瞬間的清醒。他總覺得這事情沒有結束,拿到葉片,總歸該有點用處。
不過,按這上麵的說法,厲千霄想要再次操控他,估計也十分困難。他修為本就沒有曆拂衣高,幼年時又身體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