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夜大雨滂沱,臨近清晨,才終於不在落雨,隻是天空依舊陰沉晦暗,烏雲密布,沒有什麼放晴的跡象。
“小心點、小心點!”身材矮胖的男子指揮著身後的仆從們,“仔細彆磕著這紫玉屏風了。”
他擦擦額頭上的細汗,“還有多久才能到孔先生家裡。”
“老爺,再穿過前麵一片林子,就到了。”精瘦的年輕男子名喚趙長,他一笑便露出一口白牙,“等找到孔先生,夫人的病就定然有的治。”
聽到這話,被稱作是“老爺”的中年男子像被取悅了一樣,他唇角的小胡子一抖,“等治好了夫人,今日所有人,月錢翻倍!”
“得嘞!”侍從們齊齊開口,抬著屏風的手都比平時穩當了許多,他們口中輕喊著號子,乾勁十足地往前麵走。
穿過密林,霧氣反而更重了一些,入目是白茫茫的一片,隻隱隱約約透出些建築的輪廓。
砰地一下,屏風被擱置在地麵。
安老爺鼻子用力朝空氣裡嗅了嗅,“一股子什麼味啊……唉,算了,興許是孔先生又尋回了什麼靈藥。”他大手一揮,“趙長,敲門。”
趙長沒有猶豫,他上前幾步,感受到空氣裡越來越重的腥氣,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恭恭敬敬地敲響了麵前的大門。
“砰、砰、砰”地幾下,無人應答。
“孔先生?孔先生?”他不信邪,一邊喊,一邊用力在門上一敲,隻聽見“吱呀”一聲響,門被他敲開了一條縫隙。
趙長垂下頭,率先看到的是紅色的積水,他下意識地抬頭,透過門縫看清內裡的景象,驟然爆發出一陣驚恐的叫聲:“血、血!死了……死人了!”
他一邊後退,一邊朝安老爺手足無措地比劃,“老爺!彆、彆進去!快走!”
與他相比,安老爺顯得鎮定了許多,此時此刻,鼻尖縈繞著無比濃重的腥臭之氣,不需要去看,也已經能猜到內裡的景象是如何地慘烈。
他臉色微微發白,後退了兩步:“……上報!快上報!”
*
桌麵上擺著幾盤樣式少見的菜式,曆拂衣將盤子往洛疏竹的方向推,支著腦袋催促:“你嘗嘗。”
洛疏竹的筷子將將抬起,左前方的窗子裡猛地探出一個腦袋,“殿下!”
曆拂衣眼皮也沒抬一下,隻順手地抄起桌上的一個長滿尖刺的靈果,便朝那人的腦袋砸了過去。
“哎呦,我有正事呢,你這下手也太狠了些。”方霽脖子猛地一縮,那靈果便如同箭矢一樣,穩穩地紮在了窗沿。
他從殿門裡繞了進來,迎著曆拂衣涼涼的目光,飛速開口:“厲千霄把孔繁成的事情指派給你了。”
方霽偏過頭,看熱鬨不嫌事大地補上了一句,“而且,在他定親前,一定要查出結果。”他兩手一攤,“殿下,這消息已經傳出去了,若是辦不好,咱又要挨罵了。”
“嘖,”曆拂衣頗為嫌棄,“一有什麼爛攤子,就想起來我來了。”
孔繁成曾經是厲岑的左膀右臂,不僅修為頗高,還癡迷醫術。自從大戰時厲岑離世,他便尋了一塊風水寶地,安安心心地當一名郎中,不再過問天靈之事。
因著時常出診,百姓們便尊稱他為“孔先生”。
可以說,不管是軍中還是民間,孔繁成都擁有一定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