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至清晨,項斯房間的那片廢墟已經被人清理乾淨,隻有地麵,留下來一個深不見底的土坑。
褐色的土壤柔軟濕潤,曆拂衣抬手,放出一道靈力,青色的光團猶如靈活的翠鳥,直直地鑽入坑中。
良久,他搖了搖頭:“什麼都感應不到。”
氣氛有些凝滯,身後腳步聲匆匆而至。
方霽一身寒涼,快步走了過來,他麵帶可惜,“沒找到,我把整片林子都翻遍了。”
曆拂衣並沒有太大的驚訝,抬起眸子看他,“連人影都沒見到?”
“是。”方霽說得斬釘截鐵,“一定是有人幫他們逃了。我就不信,幾個外族人,能從我的手下溜走。”
“我給你傳的消息收到沒?”
“收到了,我剛從那邊回來,放心吧。”方霽沉聲回答:“按照你的吩咐,已經安排下去了。現在,除了東邊那方的入口,其餘地方,外族人都不可以隨意進出。”
“我到的時候,入口處的侍衛都沒為難我,應當是厲千霄同意了。”方霽笑得狡黠,打趣道:“你們倆,也有不針鋒相對的時候啊?”
“他又不是瘋狗,”曆拂衣評價道:“當然懂得權衡利弊。如此甚好,那就先加強族內搜索吧。”他眼皮一掀,望向不遠處安靜的背影,朝方霽示意:“我去看看她。”
洛疏竹尋了處安靜的地方看信,在她的左手,還抓了一幅畫卷。
她感覺肩膀上一沉,一件披風從後邊裹住她的身體,短短的絨毛蹭過她的下巴,帶來幾分癢意。她抬頭朝他笑了一下,沒說話,低頭把信看完。
曆拂衣也沒說什麼,安靜地等到她將信件燃了,才開口問她:“你哥哥說什麼了?”
“無憂海岸邊的殘魂越來越多了,可是卻沒查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這幾日,哥哥便要出發去雲城了,如果再解決不了,恐怕要去嵐風島上轉轉了。”
她眉頭皺了一下又舒展開,“我覺得……有點危險。”
享受了身份帶來的便利,便要有承擔責任的魄力。
洛疏竹並非想阻止什麼,隻是作為一個妹妹,她感到危險與擔憂。
“令兄心思縝密,料事如神,修為高深。”曆拂衣突然挺直脊背,文縐縐地開口,“本殿下亦是天縱奇才,但與他幾次交手,都沒討到什麼便宜。所以,他這般人才,不會有事。”
洛疏竹盯住他的麵容,感覺自己連傷感都被衝淡了許多,突然間笑了出來,“……很少有人,誇自己是‘天縱奇才’的。”
他挑挑眉:“我這是實話實說。你也是天縱奇才,你哥哥也是,咱們一家都是。”
“一家啊?”她故作疑問。
“洛疏竹!”曆拂衣聲調拔高,三個字出口,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不太溫和,瞬間又轉了語調,略帶委屈地開口:“疏竹,不是麼?”
他一邊說話,整個人又挪著腳步,往她的方向湊。
相處太久,過於了解。曆拂衣擺出這幅表情,她幾乎已經能立刻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彆胡鬨啊,還有彆人呢。”她忽得抬起左手,用畫卷橫在兩人中間。
“哎,好吧。”曆拂衣垂眸看向她的手,“還沒問,這是什麼呢?”
“這個啊,你不問我都忘了看了。我前些日子,把禍鬥的事情提了一下,他便和信件一並寄來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