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想了想,說:“先不管她,她畢竟是太子殿下送來的人,若隨意就罰也未免不妥,等等看吧。”
等她耐不住性子,犯了大錯的時候,在處置不遲。
……
趙家彆莊,趙瑩瑩靠在床頭,枯草一樣打結的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用上好的頭油養護著,不出幾日就恢複了以前的幾分絲滑,她雙眼灰白麵無表情的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苦藥一飲而儘,趙老夫人親自給她端過去糖水,“瑩瑩,喝糖水,就不苦了。”
她捧著母親塞進手裡的一碗糖水,緩緩的喝了一半後,將碗遞了回去,輕聲說:“娘,你辛苦一天了,早點回去睡吧,彆因為我累壞了身子。”
趙老夫人看著女兒近幾日性子柔和了不少,雖然總愛拿腦袋撞牆,也會撕咬丫頭,但到底比那幾日好多了:“那我回去睡了,你彆總磕你那腦袋了,額頭紅的一大片要是再不好,就要落疤了。”
“女兒知道了……”
趙老夫人離開之後,守夜的兩個丫頭也緊緊的關好了門,屋子外麵的院子裡,偏房屋子大門敞開著亮著燭火,裡頭還坐著兩個專門在這裡守夜的婆子,倆人一邊就著火爐烤火,一邊小聲的嘀咕著說閒話。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兩個服侍的丫頭睡在另一側靠牆的小床上,其中一個守上半夜,另一個守下半夜,趙瑩瑩不管是睡著還是醒著,都最少有一個人盯著她。
半夜的時候,守夜的兩個丫頭一個熟睡,一個正在打瞌睡,就聽見砰砰砰的聲音,兩人瞬間驚醒,就見趙瑩瑩披頭散發的抱著床柱,正在用腦袋不停的撞,撞擊的聲音緩慢沉悶,兩個丫頭看了看彼此,決定下床去勸,走到了床邊去不敢輕易靠近,隻喊著:“小姐,您彆撞了,一會兒腦袋腫了,明日老夫人會心疼的。”
可是趙瑩瑩卻像是一點也沒有聽見一樣繼續那樣裝,兩個丫頭見此無奈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各自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血印子,無奈還是上前想要將她拉過去,可是一隻手剛觸及趙瑩瑩,就被她拽到了嘴邊!
“啊!”丫頭一聲慘叫,等手拿回來的時候,手腕上一圈滲血的牙印子,血糊糊的。
丫鬟痛的尖叫,哭的泣不成聲,趙瑩瑩卻嗬嗬的陰笑著,那笑聲在冷夜裡越發的令人毛骨悚然,再加上牙齒和嘴上的血更是叫人瑟瑟發抖,那雙眼珠子對著被咬傷的丫頭轉了好幾圈後,陰笑著閉上了,她又繼續抱著床柱子一直在撞腦袋。
丫頭的尖叫聲引來了院子裡的婆子,她們又叫來了趙老夫人身邊的張婆子,張婆子一見丫頭又被咬傷了,害怕的瑟瑟發抖站不穩無奈的擺擺手:“今夜就先順著小姐,彆再惹惱她,不然前幾天安神藥就白吃了,還有玉兒,你手傷了,今夜就去休息,紅兒一個人守著吧。”
“可是……”紅兒一聽隻有自己一個人不禁心慌,可張婆子卻小聲對她說:“小姐鬨了一通肯定累了,一會兒我去哄著小姐睡著,你隻管守著就成,真要有事兒大聲叫就行,院裡好幾個人呢,立馬就能衝進來。”
紅兒無可奈何,隻能跟著張婆子進去,看著張婆子好言軟語的哄了小姐睡著才走,她多少放心了些。
夜半,紅兒守的困極了,眼睛都睜不開了,實在熬不住的時候,看著床上的人睡的安安穩穩的,就想著睡一會兒,就一小會兒,反正小姐也睡著了,也沒人知道,於是就抱著被子半躺著閉上了眼。
而過了沒多久,床上躺著的人卻緩緩的起來了,幽暗的燭光下那雙灰白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牆角的小床,悄無聲息的從床下下來,眯著眼走了過來,靠近小床的那一刻,那雙眼裡流瀉出陰毒的目光,然後她便輕輕彎下腰,在紅兒眉頭微動似要醒來的時候,拿起床上的枕頭便壓住了紅兒的臉!
劇烈的掙紮,卻無法反抗,不能呼吸後悶悶的嗚咽聲,被窗外的風聲掩蓋,小床上的被子被蹬掉了地上,漸漸的,嗚咽聲徹底消失了。
趙瑩瑩眼前一片模糊,隻恍惚看著床上丫環身子一動不動,還不敢鬆開手,又等了許久才鬆開,擦擦頭上的汗,詭異一笑後,輕聲嘀咕:“蔣元,柳翠翠,你們的死期,到了!”
守夜的婆子在屋裡坐著烤火,聽見那邊屋門響了,探著腦袋一看,是丫頭的衣裳,又將腦袋縮回去了:“是紅兒,往茅房那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