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蘇憫這裡一米遠的另外一張床上, 蔣雲火和陳星洲對此毫無知覺。
因為三間房隻有三張床,趙明雅和陳怡馨睡了一間房,所以這邊就兩張床。
蘇憫也不知道他倆為什麼這麼自覺讓他單獨睡。
不過也幸好分開睡了,不然沈宿過來萬一被發現,到時候還要解釋一番。
沒聽到他的回應,陳星洲等了幾秒,又問了一遍:“蘇憫你睡了嗎?”
蘇憫回道:“沒, 我沒不舒服,就是有點困。”
陳星洲說:“好, 那你睡吧。”
蘇憫翻了個身,黑暗裡就好像自己身側一個人都沒有,但是的確有人。
蘇憫也看不見。
他用被子擋住嘴, 輕聲問:“你沒地方睡?”
好歹也是燈籠裙害怕的大佬,怎麼會要淪落到和他擠在一起睡的境地。
沈宿非常自覺地將手塞進他懷裡。
蘇憫是人,體溫是正常的,和鬼完全相反, 這感覺就好像抱著一個冰壺。
沈宿和他麵對麵, 僅僅是隔了一個手掌的距離,甚至呼吸都能感覺到。
但是蘇憫不知道。
沈宿覺得他睜著眼盯著自己這邊看,又找不到焦距的樣子就好像一隻小獸。
人畜無害, 卻又時刻在引誘。
沈宿想碰, 但又覺得可能會讓蘇憫生氣, 又沒動手了, 湊到蘇憫麵前說:“怕你害怕。”
蘇憫動了動眼睛。
這次因為離得太近, 他終於感覺到了沈宿的臉就在他麵前,不適地往後退了退。
他低聲道:“我沒害怕。”
蘇憫對恐怖片並不覺得害怕,這也是他當初為什麼選擇體驗恐怖片的原因。
有人天生沒有恐懼感,他有,但是比其他人低。
蘇憫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曆,也許是因為家庭的緣故,從很久以前看了第一部知名的恐怖片後,他就一直都知道。
在彆人眼裡他就是膽子比較大而已。
沈宿說:“好,你沒害怕。”
蘇憫:“……”
他怎麼聽著這話就像是敷衍呢,他的確是在說實話,結果對方還不信。
蘇憫又平躺著,把他手推了回去。
沈宿和他躺在一起,二人相觸,一方感覺到冰涼,一方感覺到溫暖。
蘇憫摸了摸邊上,這床不大,再動就隻能睡邊上了,晚上指不定要掉下去,他不想半夜醒來自己在地上,尤其是這破島的地上。
也許是白天經曆好幾件事,精神太緊繃,安靜下來後睡意陡然襲上來。
蘇憫沒一會兒就真的瞌睡來了。
沈宿能感覺到身邊的人呼吸逐漸平穩,顯然是陷入了睡眠中,他手隔著被子還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
鮮活,有力,清晰可聞。
沈宿一直聽著,至於不遠處蔣雲火和陳星洲的打呼聲,直接被他無視了。
蘇憫好像對他從來不設防。
沈宿貼近他的唇角,輕輕吻了一下。
蘇憫睡夢中感覺不舒服,皺了皺眉。
房間裡的敲擊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隻能聽見人的打呼聲和呼吸聲。
淩晨,影院的提示準時將蘇憫吵醒。
蘇憫迷迷糊糊醒的時候決定,這部電影出去後給電影院提意見,以後一定要白天睡醒給。
這半夜都在睡覺,直接就被吵醒太難受了,沒起床氣也要憋出來起床氣。
【觀眾蘇憫,恭喜您又成功度過一天,請繼續保持。今天的提示是:水井】
蘇憫隨便接收了一下,又睡了過去。
***
清晨,天色大亮。
蘇憫醒的時候陳星洲和蔣雲火都剛好醒過來,三個人在院子裡排排站刷牙。
院子裡的那個斷指做的記號其實很簡單,就是一棵草被栽在了那裡,還開了一朵嫩黃色的小花。
陳星洲驚訝道:“那天弄回來就一個花骨朵。”
蘇憫看著那搖曳的小花,不可避免地想到一些恐怖故事上描述的,在墳地裡的花往往都很漂亮,因為養分來自於地下的屍體。
這朵小花暫時是吸收斷指了。
就在這時,趙明雅走過來說:“我和怡馨早上煮了粥,你們要喝嗎?”
陳星洲泡沫都沒吐:“喝!”
女朋友主動問,他當然是要捧場,至於好喝不好喝不在他考慮範圍內,反正不好喝也要喝下去。
而且昨天晚上幾個人都沒吃多少,零食也是怕沒了都省著吃的,所以餓得慌。
怎麼都是自己人做的飯吃著安心。
洗漱後,五個人坐到一桌。
蘇憫想到電影院給的提示,說:“我今天準備找找這個島上有沒有其他水井。”
他想著這個提示很大可能指的是何叔那口水井,但是也不是百分百可能,也許這邊還有其他水井。
陳怡馨問:“為什麼找水井?”
蘇憫回答:“何叔家的水井他說是因為新娘子跳井封的,我想看看這裡有沒有其他水井也是封的,或者是其他情況。”
一口井封著還算正常,多口封著就有問題了。
趙明雅眉心微蹙,擔憂道:“這怎麼找啊?”
那邊好多人,看著就覺得危險,還有昨天拿著鐵鍬的男人,過去也許會引起懷疑。
蘇憫搖搖頭道:“我們隻要不露出馬腳,不會懷疑的,因為我們看上去像是什麼都不懂的。”
無知的樣子才不惹人懷疑。
陳星洲有點不讚同:“還是有點太冒險了。”
蘇憫想了想,將昨天晚上何叔回來後的傷說了下,“何叔去應該是和人發生了衝突,衝突的原因很大可能在我們身上。”
蔣雲火疑惑道:“因為是外來的?”
蘇憫不清楚,道:“但是何叔應該是說服了對方,所以後來那個男人沒出現。”
蔣雲火撇嘴道:“越想越覺得他們想乾什麼大事。”
而且這大事還是和他們有關的。
其實蘇憫最想做的事是把何叔那口井給弄開,但是目標太大了,沒有理由。
趙明雅認真地思考了蘇憫的提議,說:“蘇憫,我看還是何叔那口井最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