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們過來的動靜,那邊也轉過來看。
老院長替他們介紹道:“蘇憫,驚才你們來了,這是石南盛,韓琴琴。”
他又向石南盛他們介紹了蘇憫和嚴驚才。
蘇憫對這兩個人沒有印象,估摸著可能是當年他走後才來的孩子,或者是在他來之前被領走的。
不過唯一相同的,這幾個人都和他一樣,沒什麼好下場,都要死在這裡。
石南盛主動打招呼:“你們好。”
蘇憫微笑示意。
嚴驚才話多,則是和他們嘮嗑起來,沒一會兒就知道了他們兩個的職業和年齡。
石南盛果然是玩藝術的,他在外麵也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還開過幾個畫展。
而韓琴琴則是一個舞蹈老師。
他們兩個因為住的地方有點遠,所以今天來得遲,而且剛好在路上打到了同一輛車,這才一起到的。
老院長笑嗬嗬說:“我帶你們去住的地方。”
因為石南盛和他們不是同一個時間段在孤兒院的,所以住的地方也和他們不在一起,而是在一樓的房間。
至於韓琴琴,就是許衣香那個房間本身的孩子。
許衣香嚴格來說是意外來的,因為女生身份,被老院長隨便安排了一個房間。
蘇憫甚至懷疑這個意外會不會帶來什麼其他結果。
韓琴琴性子比較淡定,一路上都沒什麼心情波動,不過和許衣香還算有話題。
石南盛問:“你們今天什麼時候來的?”
嚴驚才回答:“天剛黑沒多久吧,有幾個小時了,晚上也在這吃的,還以為沒其他人了。”
石南盛挑眉,“那豈不是可能還有其他人會過來?”
前麵帶路的老院長大約是聽到了,突然轉頭說:“沒了,就你們幾個回來。”
石南盛說:“沒想到現在孤兒院是這個樣子了,時間不等人,我之前應該早點回來看看的。”
老院長說:“現在也不遲。”
幾個人都想到他在郵件裡說的時日不多,一時間氣氛變得有點悲傷低落。
小時候可以說都是被老院長照顧過的,現在卻要看著他因為身體而即將離開人世,總會覺得難受。
石南盛進房間放下行李箱後又跟著去了樓上。
韓琴琴雖然對環境有點難以接受,但也沒說出來,“我記得這床。”
老院長笑眯眯的,“我記得你以前最不喜歡睡覺,經常半夜偷偷跑出去玩。”
韓琴琴臉色微紅,“小時候不懂事。”
聊了會兒天後,幾個人各回各的房間,石南盛對自己一個人睡沒什麼想法,也不害怕。
老院長被他們送到了樓梯口。
蘇憫和嚴驚才一起回去,而且都已經洗漱過了,可以直接回去睡覺。
孤兒院裡沒什麼娛樂活動,都十多年沒見,共同話題也沒有多少。
嚴驚才和蘇憫聊了半小時後終於停了下來,拿手機和許衣香聊天去了。
蘇憫樂得清閒,躺床上休息。
他對手機沒什麼興趣,隻是查了查孤兒院的消息,沒得到結果後就閉眼準備睡覺了。
也許是因為危險沒有來臨,蘇憫的瞌睡來得還算快。
不知過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蘇憫突然聽到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他下意識以為走廊笑聲要出現了,自己馬上就要經曆劇本裡的死亡劇情時,一睜眼發現是嚴驚才突然下床發出的聲音。
嚴驚才背對著他,佝僂著身體。
蘇憫本來聽這動靜還以為被鬼上身了,結果看到他做賊似的動作,實在沒那個可能。
嚴驚才小心翼翼地把門打開。
他生怕發出一點聲音,然後把蘇憫吵醒,畢竟都十三年沒見,他也不知道蘇憫有沒有起床氣。
許衣香猛地撲入嚴驚才的懷裡。
她小聲道:“我不敢睡,那邊的人我都不認識,我害怕,我來你這睡吧……”
那邊還有個韓琴琴在,讓嚴驚才過去不太好,畢竟他倆不認識,還是異性,乾脆她就直接自己過來了。
到時候明天早上早點離開,不被蘇憫發現就行了。
嚴驚才回頭看了眼,壓低了聲音說:“我們動作輕點,彆把蘇憫吵醒了。”
兩個人鬼鬼祟祟地跑回那張床上,一躺上去,年邁的床就發出咯吱咯吱的曖昧聲音。
嚴驚才和許衣香萬分尷尬。
不過看到蘇憫沒醒,倒是鬆了一口氣,一起鑽進了被窩裡,說起悄悄話來。
情侶在一起當然是睡不著的。
許衣香是個富家女,一直住的地方都是豪宅,哪裡在這麼破的地方住過,雖然嘴上不說,心裡是嫌棄的,也就隻能男朋友能安慰安慰了。
蘇憫就聽著兩個人說話,但是又聽不清說的什麼,就像有人在耳邊囉嗦一樣。
說幾分鐘就算了,還一直不停。
像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蘇憫聽得有點煩。
窗簾很薄,被月光照得幾乎透明,還能映出外麵的樹枝的模樣,怪異嶙峋。
蘇憫看了半天,想起了來之前,他在行李箱裡隨手丟進去的一隻尖叫雞。
真想拿出來對著他倆一頓捏,然後嚇死他們。
蘇憫深深覺得自己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