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百米之外,那個白襯衣男人的臉。
白襯衣男人也似終於認真起來。站直了身體,有些疑惑。
“……徐妄?”
“你認得我?”徐妄歪了歪腦袋。
白襯衣男人皺起眉頭,看看徐妄,又看看懷裡的秦無味。
“你在做什麼……”男人喃喃自語。
“本來想帶師哥到溫暖的地方去,換身衣服。”徐妄的目光遠遠地落在秦無味身上,如有實質,如同看不見的觸手想要從對方手裡把秦無味搶回來。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來,語氣裡有種微妙的不快。
“……誰知道你來了。把我打飛了。”徐妄很快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聳了聳肩。
白衣男子:“……”
徐妄身後,十幾棟施工中的建築物,中間還明晃晃地裂開大洞。
都是剛剛他把徐妄打出去的時候撞裂的牆麵。
然而不到兩秒鐘的時間,這人就閃現回來了。
不用想,肯定是【空間】。
世界級的變異種,掌握【空間】也不算什麼。
很正常。
白襯衣男人忽然開口:“你後背衣服是不是全破了?”
徐妄:“?”
白襯衣男人好奇地伸長脖子:“你轉過來讓我看看。”
徐妄盯著他。片刻,大笑出聲。
“你真有意思……哈哈哈。”
白襯衣男人並不討厭這個評價。十分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然而徐妄
的下一句話,就讓他立刻變了臉色。
“原來你是這種性格啊,十年。”
十年。
關鍵詞捕獲。
白襯衣男人的表情一瞬間靜止。
周圍的氣氛,也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
“你知道我的事。”白襯衣男人輕聲,“但你不該知道。”
“可我就是知道啊怎麼辦呢。”徐妄笑著搖搖頭,溫柔地看著他,說,“這應該是你最後一次蘇醒了吧,而且還被提前了。你的身體機能來不及恢複。你殺不了我的。”
徐妄朝他伸出手。
白襯衣男人抱著秦無味,再次動用【空間瞬間倒退。
然而下一秒。男人剛一站定,就覺手上一空。
秦無味不見了!
白襯衣男人轉過頭,愕然發現,徐妄竟然正站在他身後。
而秦無味,已經回到他手裡。
“不用管我,走!”秦無味大喝。
高位截癱的他已經無法做出任何掙紮動作,隻能開口要求戰友放棄自己。
“師哥你說什麼呢。”徐妄抱著他,溫柔歎息,“你把人家衣服都弄臟了,還是我來抱你吧。”
衣服……弄臟……
巨大的羞恥感,令秦無味一瞬間僵硬。
然而也僅僅是表情僵硬而已。
他的身體依舊癱軟無力,像把麵團似的倚靠在徐妄臂彎裡。
可以被隨意玩弄,隨意揉捏。
隨意被擺成任何形狀。
即便如此,秦無味也依舊朝那白衣男人大喊:“快走!”
“……”白襯衣男人皺眉。
哢啦。
一瞬間,空間碎裂。
——在徐妄和秦無味之間,原本不該有實體的空間,刹那間如玻璃般簌簌碎裂。
徐妄衣袖上還沾著一點溫熱的液體,臉上卻是悵惘。
他有些可惜地抬起頭,望向遠方。
跑了啊。
這次跑得夠遠的。直接把秦無味連同整個空間一起挖走了。
看來是,終於判斷到危機。認為不可在此地再多留一秒。
不值得為了獲取信息而繼續停留了吧。
嗯,超越人類極限的判斷力和行動力。
果斷,準確。
十年。
這就是管理局的終極武器,十年啊。
“機械齒輪之塔……”
徐醫生自言自語,低聲呢喃。
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他忽然又勾起嘴角,笑了。
“先生!”
一個白色的人影急切地閃現在他身後。
人如其名。
是白。
“您受傷了嗎?!”
白的表情很緊張,視線卻小心翼翼,不敢在對方身上遊移。
“畢竟是機械齒輪之塔。”徐妄笑著,揉了揉手腕,“有意思。”
碎裂的骨骼發出哢啦哢啦的響聲。
不光是手腕,他的全身,被那驚豔一擊所撞碎的臟器,骨骼,全都緩慢地進行著再生。
——那可不光是單純的物理攻擊。
那是【天賦序列004·崩壞】。
作為【序列190·崩解】的上位替代,【崩壞】可不光光是強化力量那麼簡單。
差不多是從微觀層麵上,粉碎了物質之間的相互作用力的程度
。
連看不見摸不著的【作用力】都能被粉碎,汙染物就更是如此。
因此徐妄受到【崩壞】攻擊後,短時間內甚至無法使用【再生】。
他體內高達千萬的汙染物,被暫時地衝擊震碎了。
當然,作為黑色旋渦的內核,徐妄可以很快恢複力量。
若非十年急於救回秦無味而沒有趁勝追擊,現在,徐妄的身體應該還是四分五裂的狀態吧。
哦,不止四分五裂。
應該是從分子層麵裂成幾億億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微觀碎片的程度。
那叫什麼。
降維打擊?
不愧是004的序列啊。
前10位的天賦裡,唯一的純粹攻擊性戰鬥天賦。
世間最鋒銳之矛。
“十年很強。”
徐妄轉過身來,溫柔的視線凝落在白的身上。
他輕輕拍了拍白的肩膀。後者在與他發生身體接觸之時,如遭電擊一般,身體微微地輕顫。
“以後做事,要小心一點。”徐妄溫柔地說。
“是。”白深深低下頭。身體無法自製地顫抖。
像被剝了皮的小白鼠。
躺在冰冷無塵的超淨台裡,瑟瑟發抖。
徐妄看著他,眼神卻漸漸變得悠遠,仿佛穿透他,穿透他的身體,他的靈魂……穿透他慘無人色的肌膚,看到另一個人。
隱約察覺到這種視線,白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先生,我可不可以問您……”
白努力克製著聲音裡的顫抖,卻無論如何,都想要得到答案。
“那個人,到底是……是您的……”
積攢了許久的勇氣,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白終於問出那個問題。恐懼也在這一刻達到巔峰,他以等待死亡的決意,顫抖著,瑟縮著,深深低著頭,等待那個答案。
然而,麵前的男人卻笑了笑。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
“不可以哦。”
徐妄微笑著。
英俊溫柔的麵容,從未有過殺氣。
卻仿佛把對方從上到下,每一個器官每一個細胞,都強硬地碾碎,踐踏。
“不可以問這種問題。”
徐妄輕輕摸了摸對方的腦袋。像摸一條落水的流浪狗。
白卻渾身僵直。
副交感神經操控著肢體,瞬間凍結他所有器官神經。
他像受到恐嚇的母雞,羚羊,像所有在極度恐懼之下無法動彈隻能像塊死肉一樣僵硬倒地的動物。
儘管對方,隻是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
無數可怕回憶如潮水般填塞他的大腦。
白的呼吸開始急促,胸膛起伏劇烈。記憶中的疼痛和絕望,帶著意料之外的甘美快感,瞬間攫住他的靈魂。
然後,狠狠地,砸向地麵。
白聽到自己靈魂碎裂的聲音。
“……是……”
儘管極度恐懼,儘管無法從創傷記憶中平複下來,白仍然謙恭地,虔誠地,在第一時間給出回答。
這是印刻在骨子裡的本能。
這是從無數嚴重創傷中,從最嚴厲最可怕的訓誡中,反複,深刻地,印在靈魂深處的本能。
服從。
無聊的服從。
“……”徐妄看著麵前那顆永遠不敢在他麵前抬起的頭顱,眼裡笑意仍然溫柔。
卻難免輕輕歎息一聲。
真無聊啊。
他歎息著,低頭,望向自己的右手。
不久之前被咬掉了食指和中指、隨後又立刻再生的右手。
徐妄回味著那個人毫不猶豫咬下來,尖銳門齒咬碎他指節的瞬間。
痛感。撕裂感。
撕心裂肺的尖銳感。
反複回味著那一刻。
徐妄的嘴角,終於又微微勾起笑意。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