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霽想問韋姨娘要不要和離,她說:“京城裡就沒聽說過貶妻為妾這種醜事,就是皇上也不能隨便廢後,便是有天大的理由,也要被言官罵上三五年。”
刺史夫人慈愛地看著她:“該說閩使天真呢,還是……”
韋姨娘卻不太關心自己,找到機會便著急地問:“閩使可認得我阿兄?他如今在獄中可好?我沒本事,也不知道如何幫他。他是頂好頂好的人,定是有冤情呢!閩使能不能讓陛下再查查?”
就算有冤情,朝中又何止這一樁?
陛下想把錢侍郎調回京都得慢慢來呢!
“你不想和離啊?”閩霽再問一遍。
韋姨娘搖搖頭,溫溫柔柔地說:“不知阿兄犯的什麼罪,夫君怕受連累,我能理解的。他還肯照拂我,對待子女與從前無二,我已經十分感激。”
“嘖,不能共患難,算什麼夫妻?”閩霽不屑道。
刺史夫人輕輕拽一下閩霽的袖子,不讓她繼續往下說。
三個人在園子裡不鹹不淡地聊著,便看見林瀧一瘸一拐地朝她們走來。
秋色反應快,明令讓人把林瀧攔在遠處。
婢女手拉手擋著林瀧,麵無表情地說:“貴人們在前麵,不便外人打擾,林娘子去彆處逛逛吧!”
她們沒有裝不認識,但也一點都不肯通融。
“我找刺史夫人,夫人!”林瀧說著揚起手裡的野花,歡快地喊著,身子前傾,然後順勢倒在地上。
閩霽淡淡地看一眼,頗為嫌棄地說:“夫人有事要忙,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我順路送韋姨娘回去。”
刺史夫人尷尬得不知所措,按道理說她應該需要送客,可是林瀧腿上有傷,還被她的婢女攔著摔了一跤。
“傷者為大。”閩霽微笑。
刺史夫人一個腦子都快不夠用了,閩霽是貴客,但端親王更尊貴,而林瀧是端親王心尖尖上的人兒。最後她一咬牙,選擇奔向林瀧。
也不知林瀧哪來的本事,能讓每個人都相信她是蕭晴心尖尖上的人。
可能是隻有她敢說吧!也因為蕭晴從來不否認吧!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拿這件事去向蕭晴求證,畢竟林瀧並沒有以蕭晴的名義欺負人,連占點兒小便宜都沒有。
因此,所有人都默認蕭晴喜歡一個罪臣之後,礙於身份不好迎娶。
閩霽沒把韋姨娘送回慕容府,而是打算帶回家。她讓韋家的丫鬟跟著姚烈風進京,韋娘子身邊就沒人照顧了,不如直接把韋姨娘留下來。
“那日我把韋娘子帶走,聽說你都急病了?”閩霽內疚道。
韋姨娘不好意思地說:“怪我自己經曆少,一聽說是官府來拿人,便以為她倆身份暴露了。事關重大,怕連累夫家,更不敢請夫君幫忙打探一二,生生把自己給急病了。”
閩霽撇撇嘴:“你夫君早就知道了,任由旁人把她倆逼走呢!”
韋姨娘好像聽不懂人話似的,輕柔地回應:“夫君能護住我一個人已是不易,他不能,也不應該賭上慕容家被我娘家拖累。”
閩霽無奈地嘖一聲,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
“反正是你的夫君,你滿意就行!”閩霽突然打消主意,不帶韋姨娘回家了,刻意問一句,“秋色,慕容府怎麼還沒到呀!”
秋色會意,立刻出去溝通,改道慕容府。
韋娘子本來就傻乎乎的,再被韋姨娘教導著,那得傻成什麼樣啊!
閩霽覺得韋姨娘這人糊塗,便連小冊子的事兒都沒跟她坦白,隻是解釋一句:“韋家那丫鬟退親鬨出不少事,我安排她出去避一陣兒,等人們淡忘些再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