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間點綴著一枚精致的玉蘭花鈿,映襯著她略顯蒼白卻依舊清麗的臉龐,顯得尤為楚楚動人。
腳踏一雙繡花軟底鞋,每一步都似乎踏著風,輕盈無聲,仿佛怕驚擾了這靜謐的時光。
因為閩霽病著,侯府眾人待她格外小心溫柔,外人見著她也不由得輕聲細語。
“閩使,閩使……多謝閩使救命之恩。”
去往蕭晴主屋的路上,有一個男子虛弱地等在路旁,磕磕巴巴地、遠遠地對閩霽說一聲感謝。
閩霽側頭望去,淺墨迎著她的目光點點頭:“女郎,此人正是當日出現在海島的傷者。”
閩霽沒有走過去,隻是朝男子點點頭,輕聲說道:“這麼快能下地行走啦,恢複得真好!”
這話不是說給傷者聽的,而是誇刺史府辦事穩妥。
王刺史當然懂得,謙虛一句:“這小子是個有福氣的。”
說完之後倆人便沒再停留,繼續往蕭晴的屋子走去。
蕭晴的傷沒有大礙,箭頭擦著肩頭飛過,隻是擦破一點皮,滲出的血珠都不夠磨墨的。
但是林杪說箭上有毒,堅持讓蕭晴好好養著。
府醫那日診過之後謹慎地回複閩霽:“說是已經解清餘毒多時,屬下難以判斷是否屬實。”
此時林杪仍在屋內伺候,踮著腳忙前忙後。她是最後一個向閩霽行禮的,好像她壓根兒沒注意到閩霽的到來,是因為身邊人都停下手裡的活計之後她才注意到屋內變化。
王刺史輕咳一聲,說:“我等與端親王有要事相商,你們都先退下。”
林杪顯然沒把自己歸於「閒雜人等」,仍然擺弄著藥草。
蕭景不自在地強硬安排:“你們幾個,幫忙把林醫女的藥材搬出去。”
侯府眾人沒管他們之間的暗流湧動,大家各忙各的。李破雲留步屋外,秋色打開書袋,淺墨則輕輕解下閩霽的披風,扶她在客位坐下。
閩霽已經喝完半盞茶,林杪的藥材還沒搬完,因為林杪說:
“這個藥材不能壓。”
“那兩味藥材不能混。”
“……”
王刺史看著愁得腦袋都大了,無力地解釋道:“這位……這位林醫女對端親王有相救之宜。”
他沒說「恩」。
林杪卻上趕著澄清:“救死扶傷是醫者本分,刺史言重了,民女不敢以恩人自居。”
閩霽淺笑盈盈,溫言道:“無礙,我且靜心以待。今日倉猝登門造訪,實在唐突,端親王權重事繁,稍延時刻,自是應當。”
她無需跟林杪計較,現在局麵的尷尬之處本就不在於林杪的烏龜搬家,而是蕭晴避而不見。
王刺史搖搖頭,連個借口都說不出來,直接拉著蕭景去一邊說悄悄話:“端親王呢?”
蕭景也無奈:“剛剛去泡藥浴了,一個時辰內不能中斷。”
讓閩霽乾等一個時辰?
王刺史不敢置信地問:“不是昨天遞的帖子?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