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霽本來並無出席宴會的打算,但祖母特意提出要求,她隻好遵從。
臨行前,祖母絮絮叨叨地說了一番頗為奇特的話語,比如在蔡國府不僅要關注主家人的舉止言行,更要留心觀察那些女使婆子們的做事狀態,因為這些點滴細節恰恰能反映出一個家族的家風與教養。
閩霽當時沒理會深意,現在結合國公夫人和世子的表現,再裝傻就不禮貌了。
世子一路陪著閩霽去挑彩錦,他走在上風,風把他的氣息送過來,還把他的衣帶吹動著輕輕拂過閩霽的裙擺。他禮貌地保持距離,沒有孟浪的嫌疑,但又好像已經將閩霽整個人包圍。
“國公夫人是怎麼同你說?”閩霽直白地問。
世子沒回答,仍然是低聲笑著當作回應。
閩霽輕輕呼出一口氣,鼓起勇氣威脅道:“蔡欽文,我二哥回來了,你打不過他。”
見威脅不奏效,閩霽開始翻舊賬:“你以前老綁架我。”
蔡欽文仍然溫和地笑著,似乎不為所動。
“桃粉色怎麼樣?”他認真挑選著,說,“粉色襯你。”
閩霽沒跟他繼續鬨,平靜地拿起粉色彩錦掛起來。
蔡欽文繼續找話題:“想玩搶福包嗎?台子都準備好了,你若想玩便開兩局。”
閩霽:“不玩。”
蔡欽文:“都準備好了。”
閩霽睨他一眼,覺得他無聊。
本來就有的東西,乾嗎說得好像特彆為她準備?再說,就算是特彆準備,她也不會為此感動。多此一舉,閒出屁!
蔡欽文微微歎一口氣,解釋道:“我隻抓過你兩次,都是為了逼閩峨出手的計策。後來意識到太折騰你,我便改過自新棄武從文了。”
閩霽踱步回到賓客中看大家射飛鏢,沒興趣欣賞蔡欽文的胡說八道。
蔡欽文仍然跟在她身邊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溫溫柔柔地推銷自己:“你再考察考察我唄,滿京城內外,沒幾個比我好的。”
閩霽再次打擊:“你和大哥喝花酒,醉酒跑到我的院子裡撈月亮。”
他們之間有太多舊賬可以翻,她從來沒對他另眼相看,不可能一下子扭轉印象。
蔡欽文:“人不輕狂枉少年。”
閩霽:“有本事彆讓我看見啊!”
蔡欽文沒再辯解,塞給她一個小手錘,說:“一會兒幫我助威。”
搶福包是一款雙人組隊的混戰遊戲,其中一人始終站在高台上負責拚搶,如果掉下高台,需得等待另一人完成敲福包任務才可繼續遊戲。
手錘就是敲福包的道具,蔡欽文這是邀請閩霽組隊。
遊戲可以同時容納十幾支隊伍一起參加,隻要有本事站上高台就行。
第一場比賽報名快結束的時候,閩霽發覺現場情況有點詭異。
本來這場春日宴男賓很少,但現在富英來了,謝岩來了,錢十二少來了,連河西軍也來了,最近跟她有過節的男子悉數到場。
因為還沒正式開席落座,所有人隨意走來走去,所以閩霽原本沒注意到宴會裡又多一些賓客。
女使端著托盤過來討彩頭,閩霽猶豫著不想給貼身飾物,但規則如此。
蔡欽文咧著嘴笑,不負責任地說:“隨便玩,我就是個文弱書生,贏不了很正常。”
閩霽淡淡的沒什麼表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添彩頭:“祖母賞的,出門時剛得的玉佩。”
原來的貼身玉佩送給店夥計,這塊確實是剛得的。
貼身東西會被送給某個男子,對此她難免覺得有點害羞,但想著店夥計不也是男子麼,又釋然了。
篤~
輕輕的一聲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