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對方的發言場次,會議室裡所有的腦袋才又都很給麵子地重新抬了起來。
進入鏡頭的,是一個看過去就一絲不苟的男性。他筆直如鋒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看起來就很重的細框眼鏡,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
情,似乎組成臉部輪廓的每一根線條都自帶冷氣。他相對年輕,但已經具有和褚主任一樣發言的資格。攝像頭映出寫有他姓名的名牌的一部分,他姓辜。
這位辜姓研究員拿起他手邊的幾張稿子,卻沒有馬上進入話題。
他看著鏡頭,徑直說道。
“‘海倫’是誰,今天來了?”
溫蠻聞聲抬頭。
縱使沒有當麵,但氣氛一眼即知的微妙。攝像頭沒有刻意變換位置,但對方似乎就從畫麵的眾多人裡精準找到了溫蠻,他冷冰冰的目光幾乎隻凝駐在溫蠻一個人身上。
隱約可以聽到那邊會場有人在鏡頭之外悄聲提醒著對方“真正??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應該發言的內容,但對方充耳不聞。場麵僵持了有一會,那邊沒有聲音,這邊也沒有,像是一枚悶雷投擲了,根本無法知道爆炸的威力和時間。
溫蠻看到,幾個領導不同程度地都皺了眉,而辜姓研究員想要的似乎就是這種效果,他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就是依然還很冰冷。
他點開電子化的內容,手頭的稿子則從頭到尾都沒有得到他的瞟眼,他說著B省從記錄儀上得到的行為分析結果和先前早已傳輸回他們研究所的一部分資料。
“感謝A市這會提供的研究數據,正好補足了我們這邊的研究空白……根據車上我那兩位犧牲同事先前記錄的數據,奧索蘭最後一次測量到的神經元密度已經相當趨近人類,我想,它實現了某種意義上的物種進化,它在不斷寄生人類、趨近人類的過程中,最後會‘變成人類’。”
“如果當寄生異種擺脫了寄生這一種必要的種族活動,這該是多麼恐怖的事情……我是指對於它們這些寄生異種而言。”
“它們將無處遁形,徹底困死在寄生的軀殼中,最後隻能坐以待斃。”
“所以我建議——繼續對奧索蘭進行捉捕。它很可能就困在那位陸夷亓少校的軀殼裡。”
鏡頭終於校準,畫麵露出對方完整的名牌,那上麵寫著“辜擎一”三個字。
辜擎一表示:“如果諸位找不到奧索蘭的下落,我們B省會全權接手。”
……
會後,溫蠻留下來整理材料。他負責了這場會議的文書工作,需要把各種記錄掃描入檔。
他回到組裡,電腦就從頭到尾開著工作。其他的同事們進到隔離區,中途休息,乃至吃飯午休,這些統統和他沒有關係。溫蠻全都拒絕了。
當整個組裡隻剩下他一個人時,溫蠻放大了他順理成章掃描的簽名表逐一看過去。
沒有。
他並沒有從這張簽名表裡找出和那張手寫卡片相似字跡的人。
不過僅憑簽名,就要確認或否認,力度也並不足夠。
最好的方式,就是讓這個研究所裡的所有人都能寫同一個字或詞組,再和卡片上的字跡進行對比。
比如……“海倫”。
溫蠻覺得自己還得尋找下一次機會。
……
褚主任回來的時候,看到溫蠻獨自一個人待在房間裡。他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屏幕,連有人進來的動靜都沒有聽到。
褚寧放緩了腳步,逐步地靠近。
她站在了溫蠻背後。
“飯還沒吃?看什麼呢,這麼認真。”
溫蠻轉過椅子,對褚主任說道:“中午好主任。”
他還沒有鬆開鼠標,但整個電腦屏幕已經完全顯露,上麵是雙人床的商品大圖。
“我在給新家看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