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蠻刷卡後,並沒有急著拎行李箱入房間,而是把門抵住,掏出隨身的一抽紙巾,先把門把和行李箱都擦過一遍,才拉著行李箱進去。之後還有不小的“工程”,一口氣做完還得不少時間。於是溫蠻又先去洗手間把雙手仔細洗了一遍,先給司戎發了條消息。
[我要先打掃一下。]
在這條消息之前,已經有一條對方的未讀。是那份“教程”,視頻版的。
溫蠻匆匆掃了一眼,留了心眼,清潔的過程一如既往得苛刻,但總覺得時間比平時更久。等到一個小時後,溫蠻才差不多對房間滿意。但又要花時間洗澡,等一切都做完,已經把司戎晾了好久。
放在餐桌上,一桌好菜都要涼了,但未讀的消息仍然嶄新地停在聊天框裡,頂多額外多了一條司戎新的回複:
[好。你先忙。]
依照往日經驗,司戎一定有在等,但他從來不會讓人感到他在等。
溫蠻直接給對方掛了一通視頻通話,在公司裡的司戎也接了。
一個西裝,一個睡衣,隔著一麵屏幕的距離,還有幾百公裡。
司戎調整了一下手機位置,露出皆在掌握之中的表情,他一定猜到了溫蠻從清潔房間再到自我清潔的整個流程順序,還猜到了溫蠻很有可能沒點開他發的東西。
“你肯定沒有點開視頻。”
“為什麼?”
司戎笑道:“否則你現在一定會和我抱怨,說我是故意的。”
溫蠻起初沒太聽明白,但這也恰恰證明司戎猜得很準。男人笑著拿出他的圍巾,對溫蠻說:“剛才那個視頻,就是我自己架著手機錄的‘獨門秘訣’。”
溫蠻看了看司戎,又看了看他已經掛起來、絕對不會再碰的圍巾,悶了一句:“你現在也是故意的。”
司戎對此無比坦然。
“我說過的,我私心可不希望你熟練上手,否則我就沒用武之地了。”
而司戎卻已經在為溫蠻複現他剛才錄製的過程了:手指微動,一個四手結的係法便巧然完成。
在室內,圍巾保暖的作用反添累贅,它唯一的意義,就是作為吸引伴侶的砝碼。以往紳士的外表總是西裝,頂多附一件大衣,精致但有距離。而戴上圍巾的他,則隨之一起變得溫暖,也變成誰家的日常私有。
“好了,現場教學結束。”
溫蠻拆台道:“我學會了。”
是的
。
但是他也絕不展示他學習的成果——這就是他口中所謂的司戎的“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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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蠻學會的是係法,但每個人繞脖係圍巾的尺度,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那是難以意會更不可言傳的,唯有手把手地教。
過了一會,溫蠻說:“你在室內,打算戴著圍巾到什麼時候。”
難道不熱嗎。
溫蠻相信大方的司老板肯定不會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吝嗇一點暖氣的費用。
“一直吧。”
司戎竟然這樣說。
“因為我不能為你戴上。”
“而這個結我又已經打了,總可以讓我假裝,我是為你係的圍巾,而你現在還在我身邊。”
紳士露出一絲為難的苦笑。
好像剝奪他這僅剩的一點慰藉的幻想,是多麼嚴苛的殘忍。
“蠻蠻,我會很想你。”
他坦白自己熾熱的感情。
“如果有機會,我可以也去B省出差,順便看望你麼?”
也坦白他淺顯的詭計。
他當然可以隨行、尾行、跟蹤、偷窺……但司戎謹記他們彼此之間先有約定,他是在家等候的那個人。而且為了思念而去欺騙,就讓愛落得下乘。
當然,語言的藝術,是可以被允許的吧?
溫蠻沉默,看著對方晏晏笑意中真實期盼的眼神。他想說彆這麼誇張,但捫心自問,飛機上、來酒店路上,他有沒有想過司戎呢?
於是說出口的話變成——
“隨便,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