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窩一定是滋生黑暗的溫床。
而冬天又配合著讓白天來太晚。
這樣說來白晝在冬季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可溫蠻一下子揮霍,醒來時候都是下午了。
溫蠻睜了睜眼,又闔上,大約好幾秒鐘後才又掀開,他問守在床邊的男人:“幾點了?”因為昨天後半夜哭得有點多,聲音聽起來和往日很不一樣,啞啞的,像沒喝夠奶的可憐貓崽。
但溫蠻是夠夠的了。
司戎報了個點鐘,對於溫蠻來說是難以想象的時間,但今天他麻木得完全沒有感覺,就哦了一聲,翻過身,把頭重新悶進了被子裡。
司戎就完全看不到溫蠻的臉了,可隨之暴露在外的是青年的手臂,線條修長,司戎有幸見過它此刻的柔軟,也見過昨晚它發力時的緊繃。暴露在外的胳膊,白得隻有手肘處有一點皮膚褶皺的嫣色,像畫布上調出來的粉。但又有星星點點,像是調色時不小心抖筆的痕跡,不均勻地分布在瑩白的肌膚上。
就算看不到愛人的正臉,紳士看側影都能看得如癡如醉。
溫蠻真正睡醒,已經是晚上。溫蠻看到黑夜,身體下意識地一激靈。
房間裡偏沒有開燈,司戎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溫蠻起初差點沒有察覺他的存在。經過昨天,溫蠻對於司戎可以說是有了全新而充分的一次認知,他現在覺得司戎和黑色真的十分適配。
“蠻蠻想起床了嗎?”
男人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溫蠻的醒來,並體貼地問。
溫蠻慢吞吞坐起來。
“嗯。”
他說:“我今晚甚至不想睡了。”
“那太傷身體了。”司戎憂切的話語傳來。
溫蠻瞥了一眼,收回目光,仍然堅持他的想法。
“沒事,不至於。”
溫蠻也不知道司戎這會是不是故意在調侃他呢,反正溫蠻聽了他這話是點不爽的:到底哪個更傷身體,司戎他是心裡一點沒數麼。
……
冬天的日子真是過得很快,新婚、新居,加上溫蠻年前的這最後幾天休假在家,司戎索性也徹底不去公司了,在家全方位地陪伴溫蠻,並且享受著伴侶無時無刻不在身邊的幸福。
他們第一天采買的大量食物把冰箱塞得滿滿當當,足夠他們倆消耗好幾天,於是他們幾乎與外界隔絕,在城市的最中心但過離群索居的生活。這樣的日子,時間更是快得恐怖。
但溫蠻和司戎都很滿意這樣的生活,兩個人碰在一起,甚至把這種生活貫徹得更為極致。
新家有全屋的新風,可以說很乾淨,但兩人還是時常一起收拾屋子。剩餘大量的空閒時間,則以一種更為極致放縱的形式,消耗在家裡的各個角落。
在這個全屋除了廚房幾乎再沒有隔斷的地方,家裡的私密性約等於零,羞恥心就在整個開闊的空間裡先被無限放大,然後又潛移默化地與時間一起被消耗。
這可能也是他
們另一個需要天天做衛生的原因。
溫蠻也享受,但司戎一定是表現得更為熱衷的那個。他有著和西裝的刻板印象全不匹配的體力和耐力,不分時間,溫蠻就是他興奮的燃點。但他主導下的這種高頻次的親密,又不流露粗野與性急,反而在很多時候,司戎表現出一種細致的享受與體驗,徐徐推進著整個過程。隻不過兩個人巨大的體格差異,讓親密本身就是一種瘋狂的折磨。
後來,司戎感受到了溫蠻的那部分情緒,為自己辯解:“我覺得這也需要充分的實踐才能磨合。這是伴侶關係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司戎甚至還以為溫蠻是出於人類談性色變的羞恥心,於是更出言開導了,“蠻蠻,這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最近是有點得意忘形了,完全忘了之前溫蠻坦誠主動的反應時,他又是怎麼反應的了。溫蠻都有點想殺殺他的得意威風了。
青年的腿從寬大的家居服下擺裡伸出來,隨意地曲在沙發上,他拿起手機,左右手連同著打了一串字。過了會兒,他把手機遞給司戎,示意他看。
司戎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溫蠻搜的是一個醫學科普,裡麵提到男性性/功/能障礙有多方麵的,除了普遍認知中的不勃/起、結束時間太快外,個彆時長過久的男性也切忌沾沾自喜,因為“射/精遲緩”“不射/精症”有可能才是真相。
啪啪,那是回旋鏢在司戎的厚臉皮上反彈了兩次的聲音。
溫蠻扳回一城,收起手機,慢吞吞地移去裡頭的浴室洗澡了。
……
科普帖的啟智作用在這個家非常見效,後麵的假期裡司戎嚴肅地檢討了自己在認知和行為上的偏差,並且製定了一個詳細的周計劃作為檢驗參考。
除了這一方麵磨合得有點雞飛狗跳,溫蠻可謂度過了他人生中最有意義也最幸福的一段時間,甚至和司戎一起進行那方麵的親密活動,本質上也是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