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方靈瑩的表現和其他的同事以及他過往所遇到的求愛者沒什麼不一樣。
在司戎沒有出現之前,溫蠻除了永遠成功不了的相親,也階段性地不斷經曆著這樣受到瘋狂示愛的日子。但這就是溫蠻釋放“需要一個愛人”的信號所必然伴生的產物。
是司戎讓溫蠻的生活進一步提純,更簡單,也更安靜。
所以他這一次既是在救司戎,也是在救自己。
在有了真正的愛人之後,溫蠻不想要再回到從前那樣的生活中。
比起方靈瑩的落荒而逃,溫蠻更多把目光聚焦到了剛才貌似出了故障的自動門上。
這是他和凶手的場合了。
“他”忍不住現身。
他是嫉妒,還是出於提醒和保護?
溫蠻會一一驗證的。
……
晚上,溫蠻也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選擇在外頭吃晚飯。
司戎不在他身邊,但過去幾個月,他在溫蠻的生活裡留下了太多印記,比如他們吃過的每一家店。在這幾天溫蠻沒有心思回家再做飯的時候,這個名單完全足夠溫蠻應對他的晚飯。
隻能說,一開始溫蠻還都答應司戎答應得好好的,但隨著計劃的深入,最主要是司戎不在身邊,溫蠻原先答應好的那些事全都脫了韁。
依舊上班,不要何景接送,甚至開始吃外賣。
前兩樣都還可以說是計劃的一部分,但最後一個委實有點太過分了。
溫蠻一方麵也有些厭惡這樣的生活步調,另一方麵卻每天比每天在外逗留得遲。就像從小循規蹈矩養成習慣的孩子,驟然放鬆了,就會報複性地放縱自己。
溫蠻現在就有點這樣的狀態,借著計劃,大大壓縮回家的時間,因為回去了,家裡隻有他一個人,所以他也有一些不願意回去。
還好何景從頭到尾都跟在暗處,發揮繆一這個異種超強的追蹤與反追蹤能力,並非溫蠻真的一個人不顧危險地在外亂晃。
溫蠻去吃上次冬天吃的那家粥底火鍋,點了最小份,沒加兩三樣海鮮,可對於他來說還是太多。吃不完,有點浪費,但打包回去,基本也是遺忘在冰箱。
溫蠻在店裡待了很久,服務員三番兩次地熱情詢問他是否需要加菜的服務,為了能夠名正言順的擁有一兩句談話的機會,甚至問這樣類似的愚蠢問題。其他桌的食客也開始變得拖拖拉拉,明明吃夠了,卻賴著不走。
他們假借火鍋的粥滾聲,掩飾自己的心跳聲,偶爾再高聲搭配一兩句喊話聲。直到溫蠻結賬離開,整個店裡的其他人才悵然若失,隨之味同嚼蠟,三三兩兩離場。
溫蠻自己圍好薄絨圍巾,慢吞吞地沿街走著。
不知不覺,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那是因為天晚了。
而且他影子後頭還綴了一個人。
他不緊不慢地跟著,和溫蠻始終保持相對不變的距離。
他隻是用衣服稍微遮掩了自己的外貌,但舉止間並沒有躲躲藏藏的怯態,根本不怕前麵的溫蠻知道,又或者,以他的能力,根本不會被溫蠻知道。
暗處,攝像頭的紅點開始閃爍,它捕捉到了這兩個一前一後的身影,機身跟著轉動,一直到它的極限。但沒關係,隨著他們走出它的範圍,會有下一個“它”繼續接手……
第一天,溫蠻繼續這樣的生活。
身後跟著他的人更靠近了些。
第三天,遇到周末,溫蠻回原來的家,處理門口據說又堆積起來的玫瑰。對門的鄰居聽到動靜,直接打開門,頗有怨氣地瞪了他一眼。那目光從溫蠻轉移到花上,又回到溫蠻身上,擺明在懷疑溫蠻是一個在感情和私生活上極其混亂的人。
溫蠻垂下眼,沒搭理鄰居表現出來的不友好,帶著橡膠手套的手,抓起一束束玫瑰,扔進超大號塑料袋中。
這些垃圾花了溫蠻不少時間收拾:他不僅需要一束束地扔進垃圾袋,還要掃乾淨地板上掉落的花瓣,並且對已經沾在瓷磚地麵上乾涸了的暗色花汁進行擦拭。
做完這一切,溫蠻身上出了點汗。下午他想去市局看看有沒有機會看望司戎,所以溫蠻想洗個澡收拾一下自己再過去。
於是,他打開了這邊家裡的大門,準備簡單地衝洗一下。
他前腳邁進門時,對門的鄰居也出來了。這回他應該是真的要出門了,所以沒有過多地關注溫蠻。
同樣是走進門,一個是回到家中,另一個是踏入電梯。
當門都闔上時,電梯裡忽然亮起紅色的警報。
隨後,整個電梯就直接從五樓毫無征兆地墜了下去。
溫蠻的手機開始狂叫發亮。
何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溫蠻!不要開門,我馬上就到。把手機的無線網絡也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