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蠻察覺不到的,司戎不會察覺不到。拿最現成的來說,他絕對不可能忽略溫蠻對他的呼喚,無論多遠。何況溫蠻就在他的心臟裡。
但司戎還是承擔下了來自愛人的所有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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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蠻,我怎麼可能?]
在溫蠻翻臉之前,司戎一句句地,幾乎是把甜言蜜語般的真心話哺喂給溫蠻,確保自己的每一句話,溫蠻都切實咀嚼吞下了。
[我永遠不會丟下你的。]
阿戈斯發誓。
[你看,這裡是我的心臟,現在裝著蠻蠻。蠻蠻是在我渾身上下最柔軟的地方,也是在最貼近我的地方。]
隨著司戎的話,這個內部如同乳白色屋子一樣的心臟也發出了跳動的聲音,仿佛在附和著。
溫蠻似乎聽進去了,他慢慢地平靜了下來,思索著司戎說的這些話。方才那樣子的溫蠻,如同一個短暫不真實的泡沫折射在這個真實的溫蠻上,因此有了陸離光怪的色澤變化,疊加出了另一個全新的溫蠻。而現在,這個泡泡飄過去了,或者被戳破了,總之,應該是消失了……?
溫蠻抬起頭,他的表情平靜下來了,隻是一時半會臉還泛著滾燙與潮紅,所以眼眶也連帶還是微微紅著的。
這樣的愛人,讓司戎難免有些心猿意馬,這顆心臟就粗鄙而誠實地呈現出相應的反應,飄飄然的,雀動的,殊不知,他的“尾巴”還在溫蠻的手裡。
溫蠻從頭到尾,根本沒有鬆開過自己抓到的那根觸肢。
並且始終以一樣用力的力道攥在懷裡,掌控著它,胳膊和前胸一起擠壓包裹著它,不讓這條觸肢有一點掙脫與自主的機會。
“它是在為我跳動嗎?”
溫蠻問。
他潮紅的眼眸仰望著把自己吞沒包裹也保護起來的“白房子”——阿戈斯口口聲聲說著的祂身體裡最舒適的地方,最有誠意的愛人的巢穴。
“可是你以前沒有讓我住進來過。”
溫蠻竟然抓了一個非常刁鑽的角度,並且開始往這個牛角裡鑽。
“你不是要為我提供最有安全感的家嗎,那這裡本該是你要給我的,為什麼我沒有時時刻刻住在這裡?”
在這些話裡,溫蠻拋棄了事件發展的先後順序、本來的真實情況以及一切的邏輯,創造出了一個畸怪的、但是他無比滿意的邏輯,並且用這作為依據給司戎判罪。
[蠻蠻——]
司戎忍不住想解釋了。
這樣的罪名對於一個阿戈斯來說實在太超過了。
原來奇怪的溫蠻並沒有恢複,他更奇怪了,而且還打算扯著司戎一起沉淪。
司戎一麵緩和溫蠻的情緒,一麵也試圖控製自己的焦躁,儘管無論哪一個都似乎收效甚微——以往冷靜且溫柔的溫蠻一改平日的性格,變得非常固執己見,容不得一點反駁,而他又完完全全牽帶著司戎,阿戈斯的情緒一定是受到伴侶影響的。
就在司戎根本不知道
應該如何解釋才最好的時候,溫蠻替司戎給出了答案:
溫蠻先是否定、修正了自己剛才話語裡的錯誤:“不對?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築巢期的時候,我住過這裡,對不對?”
司戎還根本來不及給出什麼反應,就見溫蠻微笑又期許地問道:“那現在,你可以進入築巢期嗎,親愛的。”
“我想要你為我築巢。”
……
一對伴侶戀人踉踉蹌蹌地向家走去,回到家裡。
還好是下半夜,路麵上沒有觀眾,否則就會看到西裝男人半扶半抱著另一個青年男人。
他本來不至於這樣狼狽,但他懷裡的愛人就像是緊緊攀附在他身上的虯藤,肆意而有力地生長,舒張又縮緊著每一個身體的部位與每一寸能發力的肌肉。因此這不是菟絲子,而是食人藤。
沒有人類觀眾,但有一些竊竊的同類。不過祂們都聞到了阿戈斯濃鬱的築巢期的味道,甚至已經把另一股極其誘人的好聞味道給包裹占有了,所以祂們也隻能看看,並在天亮之前躲起來,把天亮後的城市還給人類。
早晨的太陽杲杲地照耀著,高樓的東麵,隻有一扇窗戶沒有被照亮,還維持夜晚的模樣。屋子裡沒有自然光源透進來,但被要求點燈,所以也算燈火通明。
臥室裡,燈光被隔成更小份,隻有床頭有。溫蠻坐在床上,摟著平日裡蓋著的夏被。除此之外,床上還有好幾床貯藏起來換洗的被子,厚度甚至涵蓋到了冬天。被子之外還有衣服,洗滌過後乾淨的、但仍然帶有長期浸透了味道的兩人彼此的衣服。
溫蠻就藏在這些被子衣服裡,仿佛也竊竊地觀察、感受著這個世界,又或許他隻是在考評司戎築的這個現實的“巢”有沒有合格。
床又下陷了。司戎帶著更多築巢的裝飾物回來了。在這些柔軟織物的最外側,現在是他的血肉身軀。
這個巢搭好了,最外層的牢固麵是阿戈斯。司戎擁抱著,而他抱得越緊,溫蠻的眉宇就越舒展,從中得到了越幸福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