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2 / 2)

宗微道:“對呀,已經有兩年了,還是七哥你府上的長吏幫我選址督造。”

宗微隻是不愛出門,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不是對天下事漠不關心,她一直夢想做一間為無家可歸的女童遮風擋雨的慈幼院。及笄出宮建府後,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她怕給宗熠添麻煩,思來想去就找上斂芳公公。

不巧的是那天斂芳公公不在,是王府上的長吏接待了她。知道她的來意後,徐歸毛遂自薦。宗微不缺錢也不缺土地,讓徐歸放心大膽地去辦,最後徐歸也沒讓她失望。

她不喜歡大聲宣揚,事情辦的很低調,沒幾個人知道那家慈幼院和她有關係。

她今天也是被氣狠了,讓屬下狠狠地教訓了那幾個地痞。

宗聿聽見徐歸的名字就覺得不妙,他想到林宣報上來的消息,京都的慈幼院是很多,但不是每一間都具有特殊性。

直接告訴宗聿,刀疤臉他們要炸的慈幼院,十有八|九就是這一間。

宗聿詢問道:“小九兒,你的慈幼院離城遠嗎?”

宗微道:“不遠,我坐馬車隻需要一盞茶的功夫。七哥感興趣嗎?要不要去看看?我正好想去住兩天,好好震懾那群不知死活的地痞。”

聽見宗微要去住兩天,宗聿眉心一跳,一個可怕的猜想在他心底浮現。

眼下的侵地案牽扯甚廣,京都上下官官相護,導致朝堂上沒有絲毫的動靜。受災的百姓就算告到京都,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暗中指揮刀疤臉的人設了個陰毒的局,他的目標不僅僅是公主辦的慈幼院,還有因為擔心慈幼院被騷擾,而進入慈幼院的公主本人。

倘若林宣他們沒有抓住刀疤臉,宗微今日沒有遇見幾位哥哥,他們勢必會在慈幼院中相見,用一場爆炸和公主的死來揭開侵地案。

到時彆說官官相護,就是江閣老本人出手,也壓不住帝王的雷霆之怒。

可慈幼院的孩子做錯了什麼?宗微做錯了什麼?

背後謀劃這件事的人,是在用彆人的命去鋪路。

宗聿隻覺得遍體生寒,涼意浸透衣衫,他連忙阻止宗微,道:“震懾地痞而已,你彆擔心,我讓林宣調一隊人馬過去。”

雖然刀疤臉他們落網,但幕後的主謀還在,宗聿不敢賭他是不是還盯著宗微。公主府護衛重重,起碼能保證宗微的安全。

宗微不疑有他,拍手歡快道:“謝謝七哥。不過我還不知道他們背後的主子,七哥幫我問出來,我要看看是誰那麼大膽。”

宗聿答應的爽快:“可以。”

連公主的地都敢搶,這人的膽子確實夠大,宗聿也很好奇。

一旁的宗詠聽著他們的話,探頭道:“說到地,我想起一件事,七哥,你們軍營的戰馬很多嗎?”

宗聿疑惑:“你為何這樣問?”

軍營的戰馬隻能說省省還是夠,和多完全沾不上邊。

兵部每年都是左右推脫,卡著宗聿給的最後期限送馬,馬的質量很一般,大有一種愛要不要的意思,導致宗聿的騎兵連遲遲沒有著落。

宗詠沒有花花腸子,直接道:“我之前走南闖北的時候,遇見過一個很有意思的馬販。他家之前是給朝廷供馬,可後來朝廷改變政策,開始征收土地,自己養馬,說軍營的馬供應的上,斷了和他家的生意。他家受到不小的波及,好在他後來重新談了一條商路,他在那條商道上,遇見朝廷的人販馬。”

宗詠話音剛落,兩位哥哥就齊齊變了臉色。

宗聿先是一驚,繼而怒從心起:“馬政有自己的養馬範圍,怎麼會去征收土地?兵部每年都在搪塞我沒有戰馬,他們背地裡卻在乾販馬的買賣?”

宗聿覺得荒唐極了,戶部撥的錢,兵部養的馬,確實兩者都落實到位,隻是這錢和馬從來沒有供給軍隊,而是從馬政上過一圈,又折現成銀子,進了這些人的腰包。

他們如此明目張膽,還不漏風聲,可見上上下下的關係全部打通了,相關的人都貪的不少。

宗樾沉下臉:“以朝廷養馬的名義侵占土地,中飽私囊,這些人是真敢啊!”

宗聿和宗樾對視一眼,想到最近頻出的土地侵占,前世這件事被江閣老遮掩過去,後來積壓爆發時,馬政也受到波及,兵部趁機推了養馬不利的責任。

現在看來,他們當時哪裡是被波及?分明是想辦法把自己摘出來,再讓宗聿承擔後果。

宗聿閉了閉眼,前世種種在眼前閃過,他胸中戾氣湧現,眼底微紅。

江瑾年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對,抬手搭上他的手背。

冰涼的體溫讓宗聿一激靈,他轉頭看向江瑾年。

江瑾年道:【冰凍尺非一日之寒,這些人屍位素餐,利令智昏,就像是陰溝裡的老鼠,早已成群結隊。他們貪得無厭,麵目可憎,殿下犯不著因為他們生氣。】

前世今生交疊,宗聿情緒複雜,對上江瑾年擔憂的眼神,他手掌一翻,握住江瑾年的手指,道:“我沒事,瑾年彆擔心。我隻是在想,這群人的胃口是不是真的大到能把我吞下?”

【殿下征戰沙場,披荊斬棘,守護一方安寧,是黑暗中高懸的明月,豈是這些蠅營狗苟之輩可比?就算他們的胃口深不見底,也吞不下皓月之輝,隻會在光明下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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